第二百零七章
早饭之后，夫妻俩骑车去镇上，然后把车子寄存在相熟人家，便搭乘了过路的班车去市区。
若说上次在沪市搭乘公交拥挤得让林悦受不了，那么今早去市里的班车则是臭得叫她差点下车。
因为这车除了搭人之外，鸡笼、鸭笼，还有一些乘客手里提着编织袋，不知里头装的是啥，但味道浓烈得很。
林悦几乎不能呼吸，偏偏人也不少，她和韩常林都没有座位。
韩常林看到她捂着鼻子憋得发红的脸，略一沉吟，走到窗边与一名有座的青年低声交流。
林悦抓着扶杆，所有的心思都在躲避那些臭味上，并没有注意韩常林的举动，直到他招手唤她过去。
林悦有些疑惑，但还是走过去，就见窗边的青年喜滋滋地站起身给她让座。
林悦：“……”
略一思量，林悦就猜到了青年为何如此大方，她没有矫情，落座后打开窗户，狠狠吸了两口外头清新的空气，这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然后转回头，扯了下身边韩常林的衣摆，在他弯腰低头之后，压着声音说道：“你再去弄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吧。”
“不用，我站这就行。”韩常林回道。
但因为靠得太近，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林悦屏住了呼吸。
韩常林望了她一眼，直起了腰，又用后背挡住其他乘客，给她留下一片空间。
班车一路摇摇晃晃的开着，不时停车搭上几人，车子越来越挤，留给林悦的空间越来越小。
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夫妻俩一站一坐，男人的腰腹高度很微妙，林悦尽量将脸面向窗外。
恰在这时，车子晃了一下，车里的人随之摇摆，响起一片不满的抱怨声。
韩常林的后背被人撞了一下，身体不可避免的往前，而林悦为了避免自己漂亮的脸撞在玻璃窗框上，转了下头。
就这么刚刚好，她的脸与男人的腰腹撞在一起。
她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男人微微鼓动的腰腹肌肉，还有下方……
嗡的一声，林悦的大脑都空白了，直到上方响起一道低哑的声音：“抱歉。”
声音入耳，男人同时拉开了距离。
林悦唰地转头，嘭！
她的额头撞到一只手掌上，而那手掌被撞在玻璃窗框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
外头的风呼呼的刮进来，林悦发热的大脑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她将额头从男人的手掌上移开，转正了头，目视前方，双手紧紧抓着膝盖。
韩常林收回了手，手背有一道划痕，鲜血渗出，他并没有理会，只是垂眸望着妻子，尽力为她隔出一小片空间。
手背上血液慢慢凝固，凝成暗红的血痂。
三个小时后，班车抵达市区。
林悦飞快下了车，一路往前走，但被韩常林抓住了手腕，在她挣扎之前快速说道：“走错路了。”
林悦闻声停住脚步，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看到他面色如常，忽然就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本来就没啥要紧的不是吗？
只是个意外，小场面而已，见识多广的小仙女绝对不能被吓住。
林悦调整好心态，扯出完美的笑容点头道：“你带路吧。”
韩常林目光凝在她的脸上，打量她的神色，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林悦打断。
“赶紧的吧，时间挺紧的，咱们最好今天就能办完事回去。”
韩常林瞧见妻子眼底的羞恼和烦躁，终是压下了到嘴边的话，沉默地带着她前往食品检测单位。
半小时后抵达，但单位并没有什么人，看门的大爷得知他们的来意后，诧异又不解，觉得他们是多此一举。
因为那部门的人被裁掉了不少，就算留下的也不知在哪晃荡呢。
不过在得了两个黄桃罐头后，看门大爷立刻表示帮他们找人。
夫妻俩留在大门处等待。
这一等，就从中午等到了快下班的点，大爷终于带来了一个青年。
青年裤脚带了些泥浆，也不知从哪过来的，神情有些不太高兴：“这都快下班了，我就算能给你们检测也来不及了，你们明天再过来吧。”
林悦听出青年话里的敷衍，知道明天过来也未必能达成目的，她上前想要与之沟通，韩常林却摇头阻止她，点头答应明天再来。
青年甩手离开了。
林悦：“……”
白了眼韩常林，林悦转头与开门大爷搭话，从中分析这个单位的情况。
等她聊完，发现韩常林不知何时离开了。
她正要去找他，看门大爷笑呵呵递给她一张纸条。
林悦接过后才发现是韩常林留给她的，让她去前头十米外的招待所开房休息。
林悦深吸一口气，谢了看门大爷，就去了招待所。
她倒是想开两间房，但前台告诉她只有一间大床房了，通铺倒是还剩有空床，但通铺男女不限。
林悦：“……”
她最后开了那间房，又从前台领走一个暖水瓶，打了热水回房。
今早她蒸了馒头，又做了蘑菇酱，从空间里取出来，冒着些许热气。
刚吃了几口，房门被推开了。
夫妻俩隔着房门四目相对。
不由自主的，脑海里又浮现了班车上那一幕，嘴里的馒头顿时变得干涩难咽，她噎住了。
脸色涨红，她立刻捂住脖子往下顺。
“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