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盈盈嗓音有些沙哑地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因为怀孕，我派人查了下我父亲，我看到......”
她的尾音颤抖了下，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霍峥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他的怀抱里颤抖，很细微如果不仔细感觉的话，不会感觉得到。
他知道季盈盈查到了什么。
季学智做过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一个私家侦探能找到的，季盈盈看到的，也只是皮毛。
霍峥一开始查到的时候也很惊讶，他以为安排他和霍娇的车祸是因为霍峥离开季家之前说过，迟早有一天会找到季若若和霍婉杏葬身车祸的真相。
季学智为了灭口才这么做的。
实际上，季学智做这种事情熟能生巧，他安排过不止一次了。
霍峥成长起来后，也是通过多年的调查，抽丝剥茧出一个关键性的人物来。
他动用了影响力举报了那位大人物，没有了倚靠，季学智自然倒台。
曾经他做的事情，也随着时间过去渐渐浮出水面。
这也是为什么曾经他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找不到季学智犯罪的证据，如今季盈盈随便雇一个私家侦探就能找到季学智犯罪的铁证。
“那些都是你父亲做的，和你没有关系。”
霍峥环抱着她的腰肢，低声安抚她。
“和我没有关系？”
季盈盈猛然推开他，站起身来，用纤细的手臂环抱着自己。
“怎么可能和我没有关系？我是他的女儿，是他给了我一切，他的罪行永远和我有关！”
她注意到自己激动的情绪，脱力地坐倒在一旁的沙发里。
“霍峥，我甚至都在想，我这么渴望自由，但有没有可能，我不配得到自由？你就是注定的劫，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我这辈子只能当一个不见光的情人，这些都因为季学智是我的父亲，我在偿还他的罪孽？”
季盈盈没办法不去想，那些证据里的照片，那些车祸现场的照片，每一滴血，每一捧从金属零件里冒出来的黑烟，都是季学智做下的犯罪。
她曾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有着稳定的家庭，和睦的父母，温和的大姐和宠她的哥哥。
这一切的一切，怎么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分崩离析！
季盈盈再也忍不住，涌出泪来，肩膀颤抖地倒在了沙发里，她的脸歪向一侧，从霍峥的方向，只能看到她抽泣时起伏的胸膛，还有抻长脖子的时候，好看的肩颈线条，脆弱又美好。
他心里一痛。
不是为了季学智而痛，而是因为季盈盈。
他来到她的身边，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哭出来，季盈盈，你哭出来就好了。”
“很多人都是经济罪犯的家属，但不是每个人都会意识到，家庭的一切都和他们息息相关。起码，你意识到了，季盈盈。时间还长，你还有补救的机会。”
家庭的烙印永远不会从我们的身体里彻底消失，只会变淡。
有的烙印是救赎，有的烙印是折磨，有的烙印是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