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
虽然发音并不标准，带着些许牙牙学语的味道，但无疑这是中也在说话。
在你即将支撑不住，松手随他落入深渊的前一秒，他说话了。
麻木的大脑已无法处理这个信息，钝了好久才愤愤的又咬了一口他的脖颈，谁哭了，温热的液体可不只有眼泪，更可能是你被他揍吐的血。
醒了，中也醒了，虽然看上去并不完全，但他终于是有了些许意识，而不是只顾着自残的猛兽。只是不知道此刻的他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儿，在做什么？
视野很模糊，你早已被掏空全部气力，仅仅凭借本能挂在他的身上。此刻眼中的光影似乎在不断浮动，你们……在缓缓下落？
那中也应该是真的醒了。
缓缓突出一口气，他醒了，你也就打算睡了。
首领既然通知你把中也带走，那肯定也准备了后手，闹出这么大动静，后援人员找到你们并不困难，来把你们接走应当只是时间问题。
就是不知道先赶过来的，是mafia来接人的后援，还是打算乘机排除危险的猎犬了。
“……？”已无力关心后事只想睡觉的你方才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到了脸上的不对劲。有什么温热的柔软的东西正在你脸颊上湿漉漉的过来过去？？？
啥玩意儿？不行，太介意了，就算是死了也得睁眼看下发生了什么啊！
再次睁眼的视野清晰了很多，大概是泪水已经在闭眼的过程中流下的缘故……而视野的正中间，是中也那张即使傻乎乎还无限放大但依旧漂亮得没有死角的脸。
和他伸出来的舌头。
=。=……
不灵光的脑子再次宕机，如果你的没有灵魂而是编写的代码的话，那现在不论本身有多少行，肯定都替换成了问号。
中也这是在干嘛？
哦，是在舔脸上的眼泪啊……那没事……
没事个锤子啊！他这还不是没清醒吗！！！
“中也？”你忍不住往后仰了一下，又被他一个用力按了回来。按完还颇为委屈的呜了一声，可爱的不行……
不，不行也得行啊！这……你都看见眼熟的大绷带了啊！小老虎你那满脸的惊叹是怎么回事！给我转过去！转过去！！！
就在你一边欣慰还好是自己人来得快些，一边崩溃如此奇怪的姿势被众人围观的时候，你们落地了。
早就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肺部肯定也被肋骨戳穿不知道内出血了多久的你们自然是站不住的。当场摔倒在地上，你落地的位置比较惨，是个小斜坡，脚下一软咕噜噜的往旁边滚了一小段。
“啧。”头顶上传来的声音表明了让你停下的脚是谁的。
在黑暗完全笼罩意识的前一秒，你感觉到被压抑下去的痛苦和疲惫铺天盖地，以及……视野里那个眼睛还泛着红光，却下意识向你爬过来想拉你手的人。
黑，纯粹的黑，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都是一模一样的黑色，像是被云雾遮掩无月无星的夜。明明没有任何的痛楚，或者说肢体的感觉，你却能下意识的知道这就是死亡。
本来安逸的环境在意识到这一点时突然变得可怖起来，连自己在害怕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被恐惧席卷，飘荡，飘荡，在此处无穷无尽的飘荡……
“……！”猛然从平躺的状态弹起，你成功把坐在旁边的中也吓了一跳，等他望过来的时候，钴蓝色的眼睛里自然的倒映出你满脸满眼的恐惧。
他并没有说什么，也并未如平时一样过来安抚你，摸摸你的头，而是闭眼任由纤长乌黑的睫毛乱颤，而后隐忍着起身离开。
诶？
从死亡的恐惧里满满将自己剥离出来，干回神就只看见了他的背影，懵逼的同时更是委屈的不行，但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嗓子干得无法发声，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走出去，再看着红叶姐从空荡荡的门口跑进来。
“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红叶姐连头发都没有梳理，被跑松的发髻耷拉在耳边，为美人平添了几分憔悴。下一秒温度适中的水被递到你唇边，她一边给你喂水一边拍拍你的背部，像小时候做噩梦哭唧唧的跑去找她的每一个夜晚。
“没有，也不疼了，四肢……都有感觉。”不止是不疼了，连手上陈年的疤痕都不见了。结合之前芥川接受过的治疗，你并不难猜测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只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