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夭梳了个干净利落的麻花小辫，就在小翠的呼喊声中，回家吃早饭。
这个季节正值农忙时节。
村里的左邻右舍只等天微蒙蒙亮，就扛着锄头，拎着菜种籽，去田间地头下种。
大家都起的早，又听到昨晚养猪场里的争论声，就趁着锄地的功夫，你一言我一语的瞎猜忌。
“他二婶，昨晚你听到啥没？”
他二婶：“你也听到啦？俺就说俺听到了，俺老头子非得说是野山鸡在叫。”
“俺刚喂完猪食也听到了，好像是两个男的在吵架，还有一个女的劝了两句。”
“啥男的女的，俺听着，就是养猪场韩场长和隔壁村二壮的嗓门儿。至于那女的……俺是没听出来。”
“对，俺听着也是这两人儿的声音，那女的，听着……也不像咱村的人啊？”
“但俺却听到叫秋儿妹子，这不就叫的何秋儿嘛。”
“何秋儿可是个哑巴，咋出声。”
“说不定被那汤药罐子给治好了呢。”
“哑巴说话了？”
“这事儿，俺们抽空可得去探探虚实。”
村里的闲话就这么议论开了。
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
楚夭夭回家吃过早饭，几日没碰到面的陶小冰突然找上门来。
往常见着她，陶小冰都是大家闺秀模样，可今儿瞧着，仿佛跟天气突变似的，阴沉沉的。
小翠又是搬凳子，又是倒茶的，陶小冰就是不领情，连句谢都不说也就算了，还自始至终板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门来讨债的。
“你坐。”楚夭夭再一次热情地邀请陶小冰落坐。
陶小冰双臂抱胸前，靠在堂屋的门板上，眼神似有若无的从她身上瞟过，“赵家小嫂子，昨天晚上，你睡哪儿的？”
她眨眨眼皮，反应过来是要找茬的，便收敛了几分热情，靠在堂屋的另一扇门板上，低眸，剥着指甲。
这是装哑呢！
陶小冰过来的一路可听着了村里人的议论，说她的哑疾让汤药罐子早就治好了，装哑巴也是骗取那些男人的好处。
陶小冰用鄙夷的目光看她一眼，继续道：“咋的，昨晚还能在养猪场里妙语连珠，今儿就哑巴了？”
她轻轻嗤笑一声，手上依旧剥着指甲里的泥土，泥巴配嫩手，真是惹人疼。
陶小冰就读不懂她笑里的含意了，笑一声啥意思，嘲讽吗？
“你不说话，是在装聋作哑吗？”陶小冰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
“我需要装聋作哑？你谁呀，没事儿吧你。”她脸上露出一抹嘲笑，根本没把陶小冰的生气当回事对待。
陶小冰听到她说话，反倒没那么生气了，反而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审视着她，“看来是真治好了。难怪村里的老光棍都对你前呼后拥，整天馋的比命还紧。”
“你不用激怒我，我这人吧不会生气，有啥看我不爽的就一直说，这绕来绕去还挺费时间的。”她还打算着掏干指甲里的泥土，换身衣裳去镇上的辣酱店里看看。
最近天气退凉了些，要是辣椒酱的生意好，她还得尽快经营起来。
陶小冰看她拽里拽气的狐狸样，就心生烦闷，“二壮昨晚跟韩彬打架了，半夜回来一身泥，还弄得鼻青脸肿的，你能跟我说说原因，是为啥吗？”
打架是在养猪场那里发生的，二壮又是她的村传情人，两个大男人当着一个小寡妇打架，不是为情，还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