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偿命的几率太大。
就算不偿命，也有可能关终生……
“那是……”
“雪英，张大伟……”叶灵刚一开口就顿住了话题，本来准备说张大伟已死，又怕顾雪英因为承受不住，便换了个问题问，“雪英，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是不是决定真的不要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再留他？”
顾雪英一听到张大伟的名字，眸底瞬间浮上一层阴霾，但转瞬即逝。
想到那日在校园里，张大伟的残忍，和陈小雅的高高在上，她心底就恨出了一个洞。
恨不得抽了张大伟的筋，剥了他的皮。
至于陈小雅……
“不要了。”顾雪英回答得很干脆。
恨并不能让她身边的人得到幸福，所以她暂时愿意收起这一切。
“若张大伟出事，你可会难受？”
“不会。”顾雪英笑。
她巴不得他出事，怎么会因为他出事而难受？
“他……死了。”叶灵苍白的唇吐出这三个字，身体如同被抽空了般。
毕竟是一条人命。
哪怕来自二十一世纪，哪怕曾经也间接地杀死了迟远，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突然消逝，她这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大概是因为她，并不知道张大伟同顾华说过哪些过份的话。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好的爱情让人变得更好
叶灵的话一落。
叶雨彤立即吓得捂住了差点控制不住尖叫的唇。
姐妹俩一同看向坐在病床上，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的顾雪英。
顾雪英呆愣呆愣地凝视着病房的地面。
好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保持一个姿势，良久良久……
十分钟后。
“呵呵呵……死了？死了好，死了太好了，不用我动手，连老天都在帮我。”顾雪英癫狂地笑着。
笑了半晌后，“呜呜呜……他怎么就死了？我还没看到他不得好死，他就这么死了？怎么可以？”她又哭得好不伤心。
无论叶灵如何安抚她，她都如同与世隔绝了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痛……心脏像被什么碾压过一样疼痛难当。
不，不止是心脏，似乎连灵魂都被荆棘刺穿了一般……一片血肉模糊。
他死了，她再也听不到他喊她雪英，再也听不到他嘱咐她要好好吃饭，要好好穿衣的温柔话语……
他死了，她再也看不到他冷眼旁观地看着她被陈小雅欺负得还不了手的一面。
他死了，她……心中的仇恨也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顾雪英越哭越伤心。
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哭，也不知道自己哭这么伤心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死了，她高兴。
总之，泪水如同开了闸的水，怎么也止不住。
“雪英姐……”
叶雨彤想要出口安慰些什么。
最终被叶灵阻止，叶灵带着叶雨彤一起离开病房，将病房门关起，任由顾雪英在里面发泄。
“姐……”叶雨彤不太理解顾雪英哭泣的原因，“雪英姐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叶灵薄唇蠕了蠕，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她想起前一世，当她知道迟远死掉的那一刻，也与顾雪英此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就觉得整个世界忽然之于她没有了任何意义。
她恨着的人，不存在这个世间，她所有想好的报复手段再也无处使出，活着的目标都找不着。
但更多的是，对于那个曾经自己深爱过的男人不存在世间的痛苦。
一边恨着，一边痛苦着。
没有爱又何来的恨？
也许，雪英直到此时还是深爱着那个伤她如此之深的男人。
“雨彤，这就是爱情，哪怕是一份让人绝望的爱情，她也可以让人变成另外一个人。”叶灵牵过叶雨彤的手，抬眸看着这个上一辈子被迟远害得一生无孕的妹妹，郑重地开口嘱咐，“所以雨彤，坏的男人，不值得我们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