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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俶在门前停驻片刻,目光飞快扫过屋内,只见陈设井然。
她微微倾身,鼻尖轻动,除一缕闺阁惯用的兰草熏香幽然萦绕,并无其他异样。
心下稍定,这才提起湿嗒嗒的裙摆,跨过了门槛。
屋内未燃灯烛,月华如练,自轩窗洒入,目之所及皆沐在月色里,清晰可辨。
文俶反手将门扉合拢,仔细落下门闩,“咔哒”一声轻响,将外间的声息隔绝。
径直走向左侧梨木立柜,轻启柜门,果真整齐迭放着几套素净衣裙。她取出一身月白襦裙,轻触柔软干燥,带着淡淡的皂角清气。
文俶背对轩窗,轻解衿带,外衫、里衣次第滑落,身上便只余一件桃红石榴肚兜,细带松松系在颈后与腰间。雪肤在月色下莹莹生辉,映得那抹桃色愈发刺目。
她展开干净的素白里衣,正欲披上——
“嗒。”
极轻的一声,自身后传来。
文俶动作骤然顿住,倏然回头——
门闩好端端地横在原处,门扉紧闭,纹丝未动。
是听错了?许是风吹窗声……赵尚宫在门外守着呢,若有人来,怎会不闻声响?
文俶深吸一口气,转回身来,继续着手中动作。
可就在那一瞬,颈后寒毛毫无征兆地根根倒竖!
一股冰冷黏腻的战栗感,顺着脊椎猛然窜上。
她浑身僵冷,一寸一寸,极其缓慢地扭过脖颈——
就在她身后叁步之遥,一道高大阴冷的身影,不知何时竟已伫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