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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枪口距离眉心不过数尺,浩爷那只独眼里的杀意如同实质,让陈野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知道,这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江湖,一旦动手,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自己这些年虽然在沈市也算一号人物,但在这种真正的亡命徒面前,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就在浩爷食指即将扣动扳机的千钧一发之际。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略显突兀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郊外公路上响了起来。声音来自浩爷的衣兜。
浩爷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只完好的右眼瞥了一眼陈野,眼神依旧冰冷,但他还是用左手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
“嗯。” 他应了一声,听对方说着什么。
电话那头,是赵远舟的声音,隔着听筒,陈野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看到浩爷面无表情地听着。
几秒钟后,浩爷对着电话说道:“小三爷,人就在我面前,我现在就能一枪打死他。”
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
浩爷沉默了两秒,那只独眼再次扫过陈野惊疑不定的脸,最终,他沉声应道:“……明白了。”
他挂断电话,手腕一翻,那把仿六四并没有收起,但也没有继续指向陈野,只是垂在身侧。他看着陈野,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几分即刻杀人的紧迫感:
“今天,算你好运。”
陈野心中猛地一松,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但他不敢有丝毫放松,依旧紧紧盯着浩爷。
浩爷缓缓将枪插回后腰,用那只独眼死死盯住陈野,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但你给我记好了。龙腾家的人,不是你能动的。否则……龙腾商会不介意让沈市重新上演之前的悲剧。”
说完,他不再看陈野一眼,转身,利落地拉开车门,上了那辆路虎。引擎咆哮,路虎车一个掉头,碾过路肩的枯草,迅速驶离,消失在道路尽头。
直到路虎车的尾灯完全看不见,陈野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奔驰车的引擎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来阵阵刺痛,却也让他真实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费了好大劲才抽出一支,点燃,狠狠吸了几口,尼古丁稍微平复了一些狂跳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