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没说话，而是掠过她打开了面包车的门。
言言还是没醒。
21本想抱他出来，可刚触碰到他就觉得有点不对，于是皱着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烫的厉害。
秦舒砚无法感知，但通过21的行为和阐述知道孩子发热了，现在急需送去医院。
“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普通发热，反正你先打120，然后将他抱出来透透气。”
他说着抬头，看到了风风火火朝着这边赶过来的曲星沉和曲星盏。
曲星盏一直在小跑，没了平日里半点沉稳。
“孩子在哪？”在秦舒砚面前停下后，他抓住秦舒砚的手腕，喘息粗气迫不及待的问着，苍白的脸色让秦舒砚看了有些心疼，于是将孩子下落一五一十说出口，可就在他分神的这一段时间里，21出事了。
【发现系统bug，正在维护中……】
【请宿主稍后，已修复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二……】
系统提示音干巴巴的，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21。
“21，21!”秦舒砚今天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起起伏伏，此时发觉不对劲又变得慌张起来，他尝试着喊了几声21，但没有得到回答。
眼前的画面开始不停地闪动，秦舒砚因为完全看不清，根本不知道21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他努力了好一会儿无济于事，正烦躁，就听到一声重物敲击金属的身音。
“老子管你是什么东西!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你!”男人恶狠狠地声音从21背后传来，随着他的话落，是女人的尖叫和21倒在地上的“哐当”声。
“21!”画面突然跳出，秦舒砚终于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他看见那个本应该动弹不了的男人搬着一块大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着21的脑袋。那石头原本是灰色的，砸了几下之后染上了皮肉和红黑色的血液。
秦舒砚看着那血，身体从脚到头皮忽然一麻，而后全身血液都凉了下来。
他声音颤抖的喊着21，一声又一声，没用。
甚至眼前的画面又突然中断了。
【系统受到外部损害，已停止工作。】
“你怎么了？你冷静一点！”曲星沉看出了秦舒砚的不对劲，见他眼神里全是恐慌，拉住他试图阻止他在虚空中胡乱抓来抓去的手。
“21出事了！21出事了！”秦舒砚好久才眼神聚焦，他看着曲星沉手足无措的说道，而后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一边镇定下来一边朝着登机口跑去。
“等我!我马上就过来了，等我!”上了飞机后，秦舒砚一直尝试着联系21可是根本做不到。
没有21在身边，没有21。
他看上去神经有些脆弱，因为紧张不停地搓着手，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曲星盏同样很焦急，但见他如此根本不敢再问问题。
在飞行途中，秦舒砚甚至在想，如果21因为一个任务就此终结在这本书了，自己会怎样。
陪着他一起死么？可是，21是智能人，对于他来说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死亡这一说法？就算秦舒砚化为鬼魂，依旧不能和他一起？
那21还会存在么？
他身上的熟悉感总让秦舒砚很安心，似乎从一开始两人便有过交集。
想到这里，秦舒砚捂住了脸。
21绝对不能出事，他不会出事。
因为没了21，秦舒砚这个人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就这么想着，飞机在秦舒砚从未感受过的漫长中着陆。
此时的秦舒砚没了思考能力，只惯性的向着21所在的地方冲去。曲星盏跟着他，两个人都迫不及待，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只有曲星沉，在接了一通电话后，用尽全力将他们两个拉住，“等下等下，孩子和那个男人都被人送进这边的医院了，我带你们过去。”
手术室的灯牌亮着，毫无忌讳通红一片。
秦舒砚顺着电梯到达家属区是跑着去的，但在快要到达时又放缓了脚步。
他不敢去看21的名字就那么出现在电子屏幕上，他甚至开始转移注意力，想这屏幕上病人名字的颜色该怎么理解，有的灭了，有的由于红色转成了绿色。灭了是不在了，还是手术已经完成，还是说手术成功了的话，病人的名字会从红色变成绿色？
秦舒砚感觉自己大脑不受控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并且成功绕过有关21受伤的事情。可他的情绪依旧在崩溃的边缘游走，危险且易碎，直到有人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手术结束了，他才恍惚的将涣散的眼神聚焦，花了大概十几秒清醒过来，看了一眼等候区的电子屏幕。
那里21的本名，江台两个字，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