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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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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玖发现自己蜷缩在一间陌生房间的床上时整个人吓了一跳,足以唤起头疼,回想时记忆混乱。床边有一双白色皮鞋,椅子上面搭了一条黑色连衣裙,不是她喜欢的长款,在没有其他东西可穿的情况下她只能套上,两样外穿都意外地合适,连她比同龄人略窄的肩宽都被考虑到连衣裙的设计中。难道是我自己买的?玖心想着,打量房间:毫无特色,除了基本的置物柜外有一张对着窗的书桌。她打开全部的柜子抽屉,拿出一个钱夹,夹子里有五千通用戒尼纸币,不是很多。玖把钱拿出来卷好,分别塞到胸罩和鞋里,走出门外。

两室两厅的房子,从她所在的卧室走出去就能看到客厅,小厅连着敞开式的餐室,厨房的门关着;大客厅里堆满了书,窗帘紧闭。玖蹲下来扫了几眼书名,摆放杂乱:哲学和解剖书类不分彼此,考古与科幻小说紧紧相依,上世纪的侦探历险与同名而不同质的魔幻现实主义书籍相拥纠缠,玖用食指和拇指夹起最上边的侦探小说,书页立马脱落,飘了好几张到由书铺成的地板上,她弯下头凝视书本好几秒又平铺翻到扉页,书本保存完好,书面精致,但……玖一瞬间像是被冻住,说不出话来,这是家里收藏的原版。她看向其他书堆,把比地板高几层的书一本本拿起——这里一半的书都是家里的,或许是全部——有些她熟读了然,有些她还没揭开封面。玖的头又疼了起来,她站起身时眼前发黑,撑着墙走出大门。

她见过同样的房屋,同样的街景,同样的人类在世界上比比皆是,与她刚离开的房间一样,不足以令人惊奇。本想走完整条街,又改变主意在一间速食店坐下,旁边是一家门面装修精致的咖啡馆,门前站了两个拿箭对着天空的卷发圆脸丘比特,爱情,想到这个词玖下意识缩起肩膀。

她点了一个鸡肉卷和一杯橙汁,同时请求服务人员拿来一支笔和一张纸。该从哪里写起,二十分钟前,还是几天前。玖突然发现她并不知道今天的日期,当得知后她在纸的左上角写道:1996年6月23日。

她把花了十分钟整理完的记忆折好,在盥洗室中把纸塞到左边的鞋子里,把剩余的甜筒底部扔到垃圾桶里,踩着自己的记忆走出门。心情好到让她加快往回走的脚步,先是到房产公司,询问她刚离开的房子是否有出售,顺利要到了房主的电话,接着买了一个非智能手机,拨通对方电话。嗯……服务区外,她没有在语音信箱里留言。推开一间酒吧的门,大胆寻觅人类的气息,她找到还没睡醒的店主,询问这里是否需要短期驻唱,对方让她把国民身份卡拿出来,玖编了一个异国游玩被人骗的故事,并说警察会在一个月之内联系她。她被允许清唱一首歌,然后被雇下,一待就是半年,玖成了酒吧的常驻歌手,甚至有人愿意花更高的价格请她去其他地方驻唱,她拒绝了。

玖每天晚上结束演唱后都会去那座房子里坐一会儿,步行五分钟,从锁坏了的、一扭动就会开的正门进入,有时在月光的余晖中看书,有时躺在沙发上发呆。两间卧室的另一间只有一张亚麻地质软沙发,足以躺一个半人,沙发角有缝补过的痕迹。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每天到这里来,房主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房产商说是房主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为什么离开这么久?说不定他早就死在世界上其他地方了,她已经拿到了新的身份证,她会拥有他的屋子,成为屋子的新主人。奇怪的占有欲,一点儿不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玖很清楚,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自己。

那天酒吧关门已是凌晨三点,店主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劝走一个金发女人,她趴在吧台上哭哭啼啼,脱了高跟鞋走出去。“这小姑娘和你差不多大,失了恋挺难受的。人生不只一个情字,你可别陷进去了。”老板一副看透尘世的表情。

“我不会的。”玖知道他意有所指。有几位为了玖来的客人,每天都送来鲜花,玖在唱歌外从不与他人搭话,有时还会收到礼物和信件,玖收下花后会把它们插到房子花园的土地中,礼物和信则一一退回。

“不会就好,你谈个朋友也行,只要他支持你的工作。”玖咧嘴笑了笑没有答话。“今天也出去转?多穿些。”

“嗯,会早点回来的。”

二月份的雪已经连续下了两天,一片片堆起来足有脚踝那么高。玖出门时禁不住颤抖了一下,身体裹在棉大衣里缓慢前行。这条街专门服务需要丰富夜生活的人,除了酒吧外还有小型赌场、夜间开的咖啡馆和图书室,街上行人三三两两,两人一起的比一独行的多,玖忽然想起今天是情人节,嘴角弯了弯露出苦笑,怪不得那位姑娘哭得伤心,情人节前分手的确值得用眼泪纪念。玖也有些难过,好像心脏被人攥着似的,想和谁说说话,讲一些她还记得的事情,一张嘴那些话就飘到寒风中了,没有一个人能听她说,她对别人讲了一定会后悔的。

走到房子里后她的脚全冰了,摆在地板上跺了好一会儿脚也没缓过来,于是下定决心有一次打开浴室的水龙头,她昨天也冒着大雪来,打扰干净浴缸后在里面泡了许久,这屋子里没有地暖,也没有空调连灯都没有,热源除了窗外的阳光就是水了。玖把驻唱穿的羊绒长裙脱下来挂在浴室里的衣架上,空气氤氲,热气使有色玻璃窗抹上一层薄雾,整个人躺进灌满了热水的浴缸里,身体逐渐放松,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外界事物,不论是断断续续的过去还是未知恐惧的未来,都无法打扰她,唯有放空的思想和热度存在。

“玖?”好像有人在叫她。

“玖?”是梦?

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一个人蹲在浴缸旁,玖下意识叫出声又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此人裸着上半身,腰身和胸口都抹上暗红,下身穿一条残破的西裤,腰带还系着,短发,黑而大的眼睛正盯着她。“玖,你醒了。”他的语气冷漠。

我又忘了什么吗?玖后移,背顶到浴缸,弯腰抱住双腿,只露出一张脸看他。“你身上怎么了?”

“不是我的血。”男人站起身,开始解腰带。

“!”玖的脸红透了,她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事情?“等等,等我出去你再洗。”她挪动着拿到毛巾,但对方毫无离开的意思。“你准备这样看着?”她问道,不太确定自己记忆的准确性。

“你在害羞?”语气没有变化,腰带已经被扔到一边,裤子拉链来了一半,玖开始害怕了。

“请你先出去,谢谢!”她不得不变强硬。男人俯视她好一会儿转身走出浴室,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擦干,穿好裙子,从鞋子里拿出小纸条读了一遍,没有这样的人存在,又一次记忆断层。

“哦哟,今天这么早?”店长正倚在吧台上玩电脑,见到玖进来看了看手表。

“太冷了。”玖笑道,“在网路聊天?”

“嗯,和前妻。”

“你们离婚后相处得挺好呐。”玖也坐到吧台椅上。

店长转身拿了一个杯子,“算是吧,现在倒是比当年在一起时和平,能在电话里好好聊几句。”他拿起手边的蒂彻斯威士忌给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加满,“也不知怎么的,婚后没多久就每天吵个不停,都不知为了什么,也没孩子,就一间公寓,分开也容易。”

“能在这儿开酒吧也不错。”

“你说得对,吃苦还是值得的,年轻人要多吃苦。像小姑娘你也要走走,在我酒吧里倒是委屈你了。”他眼睛突然放亮,“我有一朋友是唱片公司的,你要不要去试音看看,说不定能成大明星呢。”

“这倒是没想过,我唱得一般,够自己生活足够。”玖微微一笑,拿起杯子在嘴边抿了一口。

“你不想回家乡?”

“不想,那里又没人了。”一位失去家人的姑娘在外地散心时遭遇抢劫事故,丢失回家的路费,决定(背负心中痛苦)从此流浪,这就是她的故事,与事实相差甚多,也有吻合的地方,编造的故事大凡加上细节,而描述者与倾听者又逐渐熟识,人们的怀疑本质便会逐渐被打消。

玖洗漱后躺在床上,房间里开了暖气,她只盖了一床薄被,脑海中全是那间房子的事情。她想在见到那个男人后一定会比现在知道地更多,可是对方表现出来的接近暧昧的熟稔态度完全不像一个陌生人。她在还有记忆的时间中忘了一些事情,她不清楚这种情况是否出现过。从枕头下拿出记录自己记忆的纸再次读了一遍,一个近期内接触过她的人一定会被写下来。近期,近期?那么只能是旧识了,并且是偶然碰见的,她并没有乘坐飞行船到这个国家的计划,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是偶然链接在一起的结果。还有铺在地板上的家里的书,几代人的小部分收藏。她找不到和这个男人的接触时间。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不知名的地方,她从不是在外过夜的人。在她离开房间,跑到后山到从一个陌生房间中醒来的这段时间内的记忆完全消失了,同答录带间的一段空白,黑屏了的电视,昏厥后的黑暗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最终得出来的结论使玖直冒冷汗。

玖的大脑生来自带定期删除功能,对周遭发生的事情和遇见的人最长也只有七个月的记忆时间,让她想起一切只能靠纸笔,她有几大本日记,现在全都化作灰尘,还有一个月她就将成为一个连自己的姓名都无法记住的人,在此之前她必须再一次做出改变。

男子坐在地板上看书,点了一根蜡烛,是玖买的。见到玖进来,他抬头,伸手拿起放在手机,“是你打了我电话?”

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和着冷风。玖愣了一瞬,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他是房主,不是非法入侵。

“我想买下你的房子。”

“房子本来就是你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都忘了吗?”

我该记得什么!玖皱了皱眉,恨不得朝他大吼一声,装神弄鬼好不男人。“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叫库洛洛·鲁西鲁,朋友们叫我团长。”

你叫什么和我真没太大关系,“玖。”

“这是你第二次对我介绍自己。”

“我不意外。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告诉我我们两人间发生了什么,我会十分感谢的。”

“你想知道吗?在此之前,你并不想记住。”

“……”玖沉默了,她不大相信这个人,如果是真,那必定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她做过的一切都不会胜于她自愿忘记的事情。“你说吧。”

“好吧。”库洛洛·鲁西鲁笑了,眼下的黑眼圈和牛奶色的皮肤使他看上去有些虚弱,“你说不伦的爱情不会受到祝福,委托杀手杀了你的哥哥,我和他恰好在一起。”

玖睁大眼睛,泪水上涌,积蓄在眼眶中,转了两圈,落下。她不知道要做什么,她应该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吗,她的手指,她的手臂,她的全身都不受控制地微颤着。她甚至还没能咀嚼到这句话的第二个字,心里已在隐隐作痛,她再不记得这句话的本形,因为事实浮现出来。

她思索良久,在网路上搜索到了揍敌客家的联系方式,看着电脑屏幕拨通电话,内心前所未有得冷静,她做好的决定绝不会反悔。

“你好,这里是揍敌客家,工作委托请按1,私人事务请按2。”

“你好,揍敌客家工作委托专线,普通客户请按1,vip请按2。”

“你好,这里是揍敌客家针对普通客户的工作委托专线,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你好,我想委托你们杀一个人。”

“请问您是否第一次进行委托”

“是的。”

“那么我们需要先登记您的个人信息,请放心,揍敌客家绝对不会向他人透露客户资料。”

“我叫玖。”

“您所在的位置是?”

“我在友克鑫市。”

“谢谢您的配合,现在向您告知我们的收费标准。由于您是新客户,所以给您打七折,七亿一人,若您首次委托超过五人将会享受六点五折优惠,单次超过一百人将成为揍敌客家的vip用户,有节假日的半价优惠。现在请您告知我们有关您的目标的具体信息,包括姓名、性别、工作、籍贯以及目前所在位置,如果信息不全或是您有特殊的要求将会按照以下收费标准向您加收费用:以上列出信息缺失一项加收一亿,按照原则我们是随机分配揍敌客家人员,根据目标距离长短在三日到七日内帮您处理,若您有指定人员、时间以及方法的需求将在原价格上翻倍。”

“我要委托的目标叫做墨玖,玖是我的玖,他比我多一个姓,性别男,v5联合的副秘书长,出生于优路比安大陆友克鑫市,目前所在位置不明,应该是埃珍大陆近礼尼萨岛附近的少数民族村。他一个月后返程,请在他回到友克鑫前完成委托,方式不限。”

“谢谢您的配合,由于您不清楚对方具体位置,在七亿元的基础上加一亿,合计八亿元在任务完成后我们会联系您,请您留下联系方式以及邮箱。”

“我马上就要换手机了,邮箱号码是kuukyorksh”

“好的,您的姓名是玖,目前所在位置是优路比安大陆的友克鑫市,邮箱是kuukyoursh。您的委托目标为墨玖,性别男,出生于优路比安大陆友克鑫市,于v5联合担任副秘书长一职,目前位于近礼尼萨岛的埃珍大陆某民族村。你要求在一个月内完成委托,方式不限。以上信息是否正确?”

“是的。”

“我们将在任务完成后联系您,请您注意查收邮件。请问您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谢谢。”

“那么再见,祝您长命。”

“谢谢,你也一样,再见。”

玖放下电话,靠在椅子上,从晨光出现坐到繁星满天,她的一半生命和灵魂被抽走,随着一通电话,随着半个月后夏季中旬收到的一封邮件和图片,随着一场影响了全市的大火。她走进猎人协会的大门,将所有过往尘封,作为一名猎人,为自己生活。她三年前拿到的猎人执照,还一次都没有用过。

十年前我出现在友客鑫,我只有那之后的记忆。

故事开始于十二年前的一个早晨。家中第一批康乃馨开了,赤色和黄色系映满眼帘,女孩在早餐后就一直坐在院子的大秋千中,靠在软垫上读书,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女主角从厨房奔向花园,迈着年龄快承不住的快速脚步,心中已有预感,她穿过人群,看到丈夫倒在树下,有一瞬间无法面对现实;女孩忘了这些内容是否有主观臆想,但内容差不多,她刚读到前中段落,园中暖洋洋的,满足地伸了伸懒腰。那时时间是静止的,或是她希望时间静止在那一刻,但管家来到她身边,让她到大厅去。

“是祖父有事吗?”女孩问。

“不,小姐去了就知道。”他没有表现出太大情绪起伏,一如既往带着微笑,好像是时间留下的永远不会消逝的亘古痕迹。

“我上楼换一件衣服就来。”女孩从秋千船上下来,踏上石子路,脚底乃至全身都暖了。

“是少爷回来了。”

她拿起书匆匆离开的脚步在桃木门前停下,先是漫长到好像一个世纪的一怔表情,尔后天真烂漫的精巧面容上笑容宛若园中的鲜花般绽开。“我知道了,我会快些的。”

玖迅速地爬上阶梯,推开房间门,从衣帽间里拿出一个大包和一个小包,迅速收拾所有重要的东西:现金,存折,信用卡,首饰,通行证,猎人证书和几件换洗衣服。她退出门,站到窗前,切熟悉的事物被刻在脑海中:整面墙的书柜,正对着摆了三面屏幕的电脑桌,记着各种杂事的字迹潦草的笔记本,小到没有记忆时拍下的全家人的合影,床上的白色大犬玩偶,被踢凹了一角的门她穿着唯一的裤装,从五楼窗口跳了下去。

她曾想过这一跳是对宅院禁锢般生活的的永别。

最初的几年活在奔波逃亡中,永远是胆战心惊和夜不能寐,她与墨玖寸步不离,害怕失去彼此的心情是相同的。也是在那几年,她为年幼年龄和成熟心智添上她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拥有的眼睛——对世界的确实且真实感知——她和墨玖走遍了世界各大陆。有一次两人站在深夜的摩斯河岸边等待航船的到来,月明星稀,浅云凉水,双手交握,玖再没有感受到比这更温暖的时刻,以致她无法忍受随之而来的平静生活。

过于安详的快乐带来的是怀念,她怀念站在火山的尸体上假装嗅到硫磺气味;怀念从山崖下落时风刮过耳边的声响;怀念人来人往的潮水淹没墨玖的身影后她知道他就在身边的信任感,而不是窗口每日更换的鲜花、人人如木偶般坐立的音乐会还有墨玖每天微笑的问候和为了无聊工作不得不在飞行船上度过的时间中和她通过手机看见彼此的瞬间。

生活不再刺激,十五岁的玖无法说服墨玖放弃工作,她在墨玖不在时离开温暖潮湿的卡尔里吉,飞往克洛诺斯,她要偷跑回友克鑫,突然出现在祖父面前又慢慢消失,让所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进行又一次不会有尽头的追赶。可是老宅墙壁斑驳,草木凋零,人影无迹,玖开门时触碰到门把手上堆积的灰尘,心里一颤。

“一年前因病去世了。”

“听说是暗杀。”

“你不知道吗?那里早就没人住了。”

好多故事,好多版本的述说,玖静静听完每一个,鞠躬道谢。她在到达友克鑫的黄昏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灰尘堆积,记忆逝若尘埃,她恍然间走到床边,背后的门被推开,墨玖气喘吁吁,表情严肃,金色的长直发凌乱,“你在这里干什么?!和我回去。”

“好。”玖笑着回答,眼泪刷地涌出来,被墨玖搂在怀里。她承认,在见到墨玖的一刻她就缴械投降,将所有的愤怒和疑惑遗忘。她在他面前同木偶一般无力,她是宁愿受他操纵的木偶,只要线还存在。

遗忘的症状在回到卡尔里吉后出现,墨玖很快决定搬家,搬到一个离友克鑫路程更远的城市,玖坐在一边看他打包好所有东西,没有回头看一眼她居住了一年的安静小屋,她坐上车后睡了一觉,醒来后眨了眨眼睛,“哥哥,我们在哪里?”表情天真地像与她同年纪的少女。

她只记得她爱墨玖,连名字也忘记,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可是并不是每天都同第一天一样,她不喜被冷落和如同囚禁的不许乱跑的关心话语。循环往复,循环往复,二十岁的墨玖认真读完自己写了五年的日记,反复考虑,拨打墨玖电话得到的总是空音,辗转反侧,寻欢作乐,她在世界上只有墨玖,没了他,她什么都没了,可是她还有自己,可是,可是……但是,但是……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时她就失去了回头的机会,她不能回头。

“还有你的日记,墨玖让我交给你。”库洛洛·鲁西鲁笑着说。

如果你的愿望是将她变作行尸走肉,那么你已经达到目的了。库洛洛·鲁西鲁将靠在墙边的玖置之脑后,去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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