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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狗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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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两辈子林安被猫狗抓伤咬伤过,被水晶之夜的死崽子敲断过胳膊,也被华沙的疯子用刀刺伤过大腿,那道疤痕一只留在身上未曾消退,每次对着镜子换衣都能看到那蚯蚓一样的红褐色疤痕附在大腿上,好像在时刻提醒她生命的珍贵。

不过那些疤痕大多都在身体上,只要穿上衣服就没有人能看见,再加上她心比较大对外貌这些不是很在意,除了内心对林小姐的愧疚之外,半年来林安没有过买什么祛疤膏的想法,且不说这个年代有没有这种东西,就算有她也懒得天天去涂那些小药膏。

不过此刻她很想知道这个时间段里有没有什么快速祛疤的产品。

对着医药箱盖子上裂开的镜子仔细查看,用私藏的碘伏擦拭脸上被碎片划出的痕迹,尽管力道很轻还是疼得她倒吸了口凉气。

她很幸运,飞机碎片没有击中要害只是从脸上划过,虽然右侧颧骨和下颌处都留下了一道五厘米左右的疤,但比起雷诺比起那些死去的人她幸运太多了。

但顶着这样一张脸回巴黎,林安肯定梅莎阿姨和莱纳会当场晕厥,毕竟镜子碎了可就再也看不到故人的影子了。

马斯河的空战直到晚上才结束,飞蛾扑火的攻击下英法联军的飞机损失惨重,德国人的渡河浮桥全部完好无损,某个炮兵团用高射炮打下了112架飞机,惊人的战绩被德军口口相传。

收起医药箱从树林回到主路上,早上八点的太阳很有活力照的人直冒汗,低头看向自己已经脏成灰色的白大褂,叹了口气林安沿着路漫无目的的前进。

混乱的空战中她和莫迪恩医生走散了,一顿狂奔后她缩在某个小树林里度过了一夜,没有地图没有向导,此刻的她彻底成了迷路的可怜虫。

舔了舔起皮的嘴唇,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进行抗议,可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身上连一法郎也没有,就是想买也买不到吃的。

靠在一颗树旁乘凉休息,掰下一小块糖细细品味,看着粘在一起无法分开的糖纸和糖,林安想到了雷蒙,那个牙白到可以去拍口香糖广告的家伙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幸运他会跑到敦刻尔克撤退到英国,不幸的话可能和雷诺一样客死他乡等着被埋在集体坟墓里。

活动着酸胀不已的脚趾,对着双腿揉捏按摩几下林安庆幸自己的靴子很舒适,虽然还穿着裙子,但没有了嵌着钢圈的蕾丝胸衣勒着,深吸一口气她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尽管此刻遭遇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但秉承着哭不能解决问题和苦中作乐的精神,揪起几根狗尾巴草林安尝试编出一只兔子来,这项技能还是小时候姥姥教给她的,虽然过了很多年又重新活了一辈子,但几番有些艰难的尝试下一只毛茸茸绿油油的小兔子终于诞生了。

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中的云朵放空思绪,耳边是风声和鸟儿的鸣唱,身下是被晒得温暖的柔软草地,嗅着青草的香气林安感觉这样放松一下也不错,虽然不知道莫迪恩医生皮埃尔和巴黎在哪,但只要有路她就可以慢慢走,哪怕会花上很长时间也无所谓。

闭上双眼困倦已然达到最高,从来到这的五天里林安从未睡过一个好觉,能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两小时都是莫大的恩惠,当然这短暂的休息也并不太安宁。远处的炮火声、伤员们痛苦的呻/吟/声、排风机故障发出的难听机械声、还有医院门口无时无刻的求救和哀嚎。

这些声音无时无刻回响在耳边,第一天的时候林安被这些声音折磨的有些崩溃,但第二天第三天她也逐渐麻木了,战地医院里死亡随时都在发生,德军强势的进攻下伤员数量远超医院所能承受的最大规模。

就在昨天早上,她还在为是把为数不多的镇痛药分给断腿的中士还是腹部炸开花的上尉而纠结,不过现在想一想可能他们都死在空战中了。

躺在树荫下林安揉搓着毛毛草兔子的耳朵,指尖被汁水染成青绿色,苦涩又带点清香的味道传进鼻尖,这让林安想到了奥莉薇的香水收藏,里面有一款名叫苦艾酒的香水就是这个味道,她还挺喜欢的,但奥莉薇甚至都忘了自己有这瓶香水。

奥莉薇的香水珠宝裙子就像艾玛的书一样多,多到女仆们不得不将占满一整面壁橱的香水,按照这位小姐近期的心情来分类。

从瓶子大小材质到香水名称的首字母,再从香水的颜色到气味的类型进行逐一分类,在给莫迪恩医生当学徒时林安不止一次惊叹过两姐妹的收藏,当然更多的是对女仆长收纳能力的佩服。

林安曾看过那位头发花白但眼神伶俐的女士,挥舞着手中的鸡毛掸子指挥小女仆们打扫壁橱里的香水,每一瓶香水都被仔细的擦拭然后按照气味摆到相应的地方,这是奥莉薇读了某本浪漫恐怖小说的结果,而万能的女仆长凭着敏锐的嗅觉和高超的品味帮她完成了这一想法。

直到现在林安还记得那层标为[初夏]的香水组合的味道,青草阳光野果,这些属于初夏的美好事物被浓缩在一个个小瓶子里,尽管奥莉薇从未顶着夏天的阳光在外走动,尽管那层香水直到落满灰尘她也未曾使用。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林安感叹女仆长的分类和命名技能,她将初夏的气味归类的很好,以至于闻着周边的味道林安回到了和莫迪恩姐妹在一起的日子。

奥莉薇会一手掐腰一手拿着鸡毛掸子模仿墙上的拿破仑大帝,艾玛则坐在矮沙发上读着歌剧卡门。

一阵鸟叫声从头顶有些吵闹的掠过,勉强睁开一条缝林安看到几只小鸟徘徊在头顶,惊恐又焦急的鸣叫声让她想起了那只小鸽子,但很快那几只小鸟就散开来飞往四处。

翻个身打了个哈切,尽管理智告诉她在没有武器和同伴的情况下独自睡在野外很危险,但翻涌至最高的倦意告诉她最好睡一觉,不然她很大概率会因为过劳死而回奈何桥报道。

而且在逃亡的路上她从一位重伤而亡的法**官那拿到了一把手/枪,那位军官重伤林安帮他缝了伤口,可惜失血过多的情况下他还是去见了上帝,不过在见上帝前他将自己的配枪交给了这位黑头发的医生。

当然那位军官的本意是将□□作为遗物交给他的家人,不过在送到指定人员之前,林安觉得自己用这枪自卫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简直就是非常合理。

握着手/枪把她想到了鲁格,穿越两年多她唯二知道用法的枪就是沃尔特和鲁格,如果现在让她和凯瑟琳比赛她绝不会输给她。

想着那个金发小妞灿烂的笑脸林安困到开始神游,她好像飘到了西西里的海滩,晒着太阳和凯瑟琳打网球,旁边就是阳光爱笑的意大利男孩,滋着一口大白牙给她们分享披萨。

当梦中凯瑟琳因往披萨上放菠萝而被黑手党追杀时,一阵轰鸣声惊醒了还在看热闹的林安。

趴在茂盛的草丛里学着狐獴探出点头,刺眼的阳光下她看清了那阵轰鸣声的主人,一队小规模装甲师正沿着主路前进。

林安对军事这些了解不深,能在三德子那复杂的制服中分出几个兵种已是不易。不过得益于自己那位可爱的小学弟,外加这两年哪里热闹往哪跑的作死行为,现在她可以肯定这是一队国防军,因为那些坐在装甲车里的士兵都穿着灰绿色的制服。

但她不清楚这队人马的规模算怎么样,五辆坦克和几辆载满士兵的装甲车,黑洞洞的枪管散发着刺鼻的火药味,那些士兵看上去有些疲惫但眼中是即将征服新土地的兴奋。

安抚着被震到发麻的五脏六腑,安静的缩在草丛里林安希望这群家伙只是路过,虽然国/防/军的风评比党/卫/军好了很多,但林安不确信这一帮杀红眼的人会不会把自己也一起做了。

毕竟所谓风评好也不过是矮子里边挑高的,都是辣脆谁也别嫌弃谁,大家一样烂。

可惜那有些尖锐的刹车声打碎了她的期望,听着熟悉的德语林安恨自己为什么要会这么多语言,有时候听不懂也挺好的,起码不会像现在知道这群大爷要在这修整两个小时的好。

两个小时先不说她能不能趴的住,万一这群人一个眼瞎把她当成什么游击队突突了怎么办,她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没做,不能就这样在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地方嗝屁。

嘈杂的德语声渐渐响起,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林安连呼吸都在压抑,此刻她只庆幸自己反应速度还算快,在被惊醒的时候就一个翻身躲进了这片半人高的草丛里,而她刚刚躺着休息的树下已经坐了几个德军。

双方的距离还是有些近,为此本就压抑的呼吸更加艰难,这里的草有些划人,小蚊虫闹得人心烦,但总比被发现面临各种未知后果更好。

她新买的手表在逃命途中被摔坏了,怀表在借给莫迪恩医生后随着空战和他一起被分开,不知道时间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但作为有着丰富实验室摸鱼经验的人,通过晒下来的太阳角度林安大概能算出过了多少时间。

五月中午的太阳晒的人头晕眼花,在没有空调苟命,在穿越的第一年她就被晒中暑拉进医院过。咽下不存在的口水林安希望这队人马赶紧走,毒辣的太阳下她被晒得像是凯瑟琳煎糊的鱼排,翻个面再撒点调料就能出锅那种。

不远处还在说说笑笑的德军让林安有些怀疑他们的专业能力,虽然说自己的隐蔽技能很好,但这么长时间没人发现她,好像侧面证明了这队人不太行。

轻轻活动几下脖子和手臂,看着一只被晒成干的傻蜗牛,林安想到了梅莎阿姨家美味的法餐,还有香榭丽大道那家咖啡馆的遮阳伞和加满冰块的咖啡,一口下去凉的脑壳疼但很解渴。

当她还在回忆和莫迪恩姐妹一起的下午茶时间时,一道阴影从正面打下,抬起僵硬的脖子林安看到了一个背对着太阳的身影强烈的光影反差下她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熟悉的上膛声和抵在额头上的冰冷枪口都在告诉她,她的草丛苟命计划彻底无用了。

"那个长官我就是一个路过的实习医生,我是红十字会的,您可以看看我的证件。"

趴在地上林安第一次感到如此压迫感,说不定这些人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了她,只是天气太热大家都懒得管一个看上去就很怂而且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小角色。

神经长时间紧绷再加上低血糖,当然也可能是趴在地上被枪指着的恐惧,从怀里翻找证件的手抖的厉害,流利的德语被她说的结结巴巴并且带着强烈的颤音。

看着她可怜的模样几个士兵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就是一股带着浓重南方口音,林安根本听不懂的德语传了出来,而那个发现自己一脸严肃的士兵只是用同样听不懂的德语回应了几句,然后继续用枪指着地上可怜的姑娘。

伸出脏兮兮还止不住颤抖的手将自己的证件递出,趴在地上费力的仰视翻看自己证件的士兵。汗水从额头滑落到脸颊上,盐分刺激的伤口有些痛,但随着肾上腺素飙升那些小疼痛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翻看完证件那个士兵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林安听不太懂的话,她是精通五国语言的优秀毕业生不假,但这只限于普通话,面对那一串德国粤语,大脑飞速转动下林安只听懂了几个词。

"长官我会讲德语,但您的德语我听不太清,可以请您找一个有柏林口音的人来吗"

两辈子年龄加一起林安已经奔五了,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受这种委屈,不知道德国有没有推广普通话的行动,如果有她一定要捐钱捐物让所有德国人都学会普通话,当然这是在她能活过今天的情况下,现在她被当场枪/毙或者丢到集中营交授普通话的可能更大。

"起来走说清楚"

士兵见眼前这个女人听不懂自己的话有些烦躁,但保持着军人的尊严他还是尽量说得慢一些,得益于他的善解人意林安又听懂了几个简单的词,结合一下然后承上启下,看来这个人是想把她好好盘问一遍再走。

虽然不确定这个盘问有没有严刑逼供的环节,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因为长时间没有活动,艰难的撑起上半身林安感觉自己全身都不听使唤,就像做康复训练的病号一样艰难又搞笑,好不容易将上半身完全挺起,长叹一口气可不知道什么东西从怀里掉落又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低下头林安看到了那把被自己拿来保命的枪,虽然拿它的初衷是保命,但此刻这把枪就像催命符一样。气愤尴尬起来,抬起头林安和士兵有些尴尬的对视一眼,随后就是一阵暴怒的南方口音德语。

"长官您听我解释!我不会用枪!这是我捡来的,里面都没有子弹"

此话一出林安悔的想扇自己几个嘴巴子,不会用枪的人怎么会知道枪里有没有子弹,看着抵在自己脑壳上的枪口,还有士兵那喷着怒火的眼睛以及那一句句她听不懂,但其程度应该没比下水道干净多少的话,精通五国语言的优秀毕业生此刻活像个结巴。

举起双手她想解释清楚这件事,可眼前突然黑屏几下,一阵天晕地旋的感觉袭来,在倒地的前一秒林安心里恨的滴血,如有下辈子她一定要从小健身,死也不要当中看不中用的美人灯。

林安经常会做梦,虽然有些梦作的和现实一样,但现在她很确定自己是在梦里,或者更直接点她被一枪送上了天堂,不过天堂应该不会这么离奇,毕竟现在这个环境就像吃了红伞伞白杆杆的蘑菇一样。

如果没眼瞎刚刚她看见一串迪o尼风格的蘑菇排着队唱着歌跳进了锅里,白雪公主的后妈和玛琳菲森正在炖着美味的蘑菇汤,后山上m78肉联厂主任正在和赤红暴风交流砍怪心得,她甚至看到了喜羊羊和灰太狼驾驶着开着eva种地,超人美国队长祖国人和钢铁侠在打麻将

"亲爱的,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阵非常富有磁性的男音将林安从这诡异的场面中拉了回来,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如果回头她看见的是麦德斯·米科尔森的话就忍住捶对方一拳的冲动,当然是休·杰克曼,尊龙,李佩斯,或者年轻的阿兰德龙和马龙·白兰度的话也可以。

当她转过身睁开命运的双眼时,林安恨不得给自己捶一拳,上面说的这些都没有,哪怕是好看一点的小明星也不是,对方已然超出了人类的范围。

捂着脸林安觉得自己两辈子作恶多端终于遭报应了,鼓起勇气睁开眼面对事实,在迪o尼和瑞o和o蒂画风杂糅的环境下,她看到了那道磁性男声的主人,穿着闪亮亮仙女裙头戴镶着星星的魔法帽,手里还拿着一根掉金粉魔杖的摩西。

"想不想我啊!"

看着一俩傻笑的摩西,听着那极度不合的声音,沉着脸林安想跳河,伸出手欲言又止,可看着对方那真诚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她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你能解释一下你现在的样子吗"

"别担心亲爱的,我是你的仙女狗教母,专门来帮你排忧解难的。"

"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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