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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雷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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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时的不间断的重火力轰炸下,马斯河南岸的法国阵地早已化为灰烬,就在刚刚的傍晚时分已经有一批德军成功渡河并建立了据点,在渡河成功的那一刻,德国工兵们开始了紧张迅速的架桥行动。

德国士兵的军事素养还算不错,特别是这一先锋部队的质量更是极高,随着时间推移只是几个小时那些浮桥就足以让坦克通行。

看着远处即将藏进山峦的夕阳,鲜红如血的色调刺的林安眼睛有些疼痛,低下头揉着进灰的双眼,再次睁开她看见了一只被炮弹碎片击中身亡的小鸽子,灰蓝色的羽翼被血浸透粘在一起,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头顶传来有些悲切的咕咕声,抬头她看见叶子被震落的树枝上,一只羽毛凌乱的小鸽子在不断的渡步,阵阵咕咕声悲切焦急,听得人心紧难受。

拿起断了一半的工兵铲挖出一个小坑,收集起一些树叶做垫子,拿出自己的手帕林安将那只小鸽子包好放进坑里。看着土一点点将手帕树叶埋没,掏出颈间的十字架林安为这只小鸽子祈祷。

短短几小时祷告已成了她最拿手的工作,收起十字架转身走进医院,最后一抹残阳下树枝上的小鸽子还固执的坚守在此,只是不再鸣叫。

战地医院里的情况一点也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莱茵金属损坏的不仅仅是肉/体,再强大的精神在经历那样的地狱后或多或少都崩溃了起来,这比肉/体的残破更可怕,作为医生林安可以缝好伤口,但那刻在心脏上的伤她无法抚平。

伤员增多的情况下没有多余的麻醉剂去镇静那些崩溃狂躁的灵魂,将一个法国士兵绑在床板上,为了防止他自残护士小姐将他绑成了动弹不得的粽子,还塞了一团布防止他咬舌自尽,尽管这只是坊间传闻而已,看着被绑成木乃伊的人,跟着护士走进手术室林安感觉自己的肝要爆炸了。

和莫迪恩医生互相扶持逃命,在奔跑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后,她们幸运的跑到了另一所战地医院。两人证件和袖章都齐全,也多亏莫迪恩医生数年积累的人脉和在法国红十字会里的声望,只是简单沟通了一下,两人就换了家医院继续救死扶伤的事业,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急需医生的原因。

马斯河一但失守就像孙猴子打破了南天门,通往巴黎和英吉利海峡的通道被坦克撕开畅通无比,在比利时作战的英法联军,还有被佯攻骗到马奇诺的法国大军面临被包抄团灭的风险。

林安打赌古德里安和隆美尔如果会的话,现在一定在坦克上高声对唱,什么[巴黎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我],或者[巴黎欢迎我~我要开辟天地~]

然后底下一堆小兵跟着长官优美的歌声跳起广场舞,那画面太美她没眼看。

打好最后一个结林安等来了换班的医生,脱掉尚未来得及清洗的手术衣和只是用酒精泡了一会的手套,站在走廊的窗户旁她看见了围着电台等消息的法国士兵。

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莫迪恩医生应该是在某个地方处理病例,这间医院规模比之前那间更大,不断流动的伤员和医生就是最好的证明。

即便刚从手术台旁离开还未喝上一口水,她就被小护士带到病房帮忙换药处理伤口,超量的伤员和三十个医护人员根本不配套,如此情况下每个人都在超负荷的工作。

马斯河的参战在后世作为军事盲的林安略有耳闻,她还记得军迷学弟在讲起这场战役时,那对德国人的崇拜难掩于神色间,在崇拜古德里安和隆美尔的同时,这位小学弟还不忘讲点乳法笑话。

回想起那个有些精德的小学弟,放下手里被血浸透的纱布林安很想一法棍敲在他脑袋上,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德国产的发芽土豆和酸不拉几的啤酒。

"很抱歉医生,我身上太脏了,你的白大褂都被弄脏了"

"没事,你感觉怎么样。"

帮一个眼睛弹片炸坏的年轻士兵裹好纱布,看着那布满血污的仅剩一只的蓝色眼睛林安想到了皮埃尔,如果没记错他的部队就在南特附近,林安没去过那里也没听过这个名字,只知道今天隆美尔也在那里渡河成功,辣脆德国载入史册的两位名将此刻都在马斯河畔,这大概是她离历史大人物距离最近的一次了。

"还好,护士小姐给我用了一些止疼药,现在不疼了,虽然瞎了一个眼睛但还好只是一个。"眨了眨仅剩的一只眼让医生放心,视线模糊中士兵皱起了眉头,但很快笑意爬上嘴角扯的他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玛丽昂!真的是你,我说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你是雷诺!"

在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目光后林安震惊的捂住了嘴巴,短短三天曾经在卡车上唱歌的雷诺此刻成了独眼龙,脏兮兮的军装和头上的纱布一点也不像曾经那个大学生。

战后的重逢永远是最激动人心,特别是在死神镰刀下徘徊过的人更是如此,拉过一把颤巍巍的椅子林安坐到了雷诺身边,掏出兜里融化成一团不明物体的糖,艰难的掰下一块递给对方,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坐到一起庆祝这幸运的重逢。

"我爷爷说的很对,战场可没有小说话剧里那么好。"细细品味着嘴里的甜味,雷诺感觉这三天剧变带来的痛苦也减轻了不少,"当时一卡车过来的人只剩下我们六个了,德国鬼子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

"你接下来要怎么办?皮埃尔他有消息吗?"看着对方干裂起皮的嘴,倒了一杯温水林安希望他不要嫌弃,受战火影响附近的水源都被不同程度的污染了,对负伤没有充足药品后盾的人来说,烧开凉凉的水算是最佳饮品。

接过那杯有些烫手的水,抿下一口滋润一下嘴唇,雷诺想等水彻底凉掉了再喝,他还是接受不了直接喝有温度的水。

"我们大概是要撤退了吧,你也看见了德国人的飞机和坦克,我们的装备都是临时发下来的根本比不过,就在你过来的前一小时我的队友发疯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你没看见那些德国人的样子,就跟要生吞活剥了你的野狼一样。"

低头看向杯子中泛起的涟漪,深吸一口气雷诺不愿回忆那些惨剧,"皮埃尔的部队应该是向加莱那里撤退,不过能跑到哪里谁知道呢?"

"你们很英勇,为了保卫自己的祖国奉献一切,你们是法兰西的骄傲。"

"骄傲吗?"

一阵阵苦笑从雷诺嘴里发出,看着有些癫狂的人林安警惕的站起身,他笑得很可怕,声音刺耳的像斯图卡一样。

杯子里晾到温凉的水因为颤动洒在被子上,哐当一声杯子掉落在地,抬起头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向那位夸赞自己的医生,扭曲的笑容下雷诺活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我的小队只坚持了二十分钟就失败了,指挥我们的上尉第一个逃跑,然后是他的副官和其他士兵,我想留下来继续作战,可当德国人的飞机悬在头顶坦克冲到我面前时,我丢下了枪跟他们一起逃命去了!战线崩溃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炸弹就落在我身边,我看见我的队友被炸成了碎片,他的胳膊就拍在我的脸上!我是个可耻的逃兵!而被炸瞎一只眼睛就是我的报应!"

雷诺的状态愈发的癫狂,看着准备撕扯自己眼睛处纱布的人,只是犹豫了一下林安立马冲上去按住了他的手。五个小时的轰炸足以让大部分法国士兵精神崩溃,看来这个曾经高知的大学生就是这种状况,将人按在病床上反绑住双手,在护士支援下雷诺被牢牢的绑在了病床上。

伸手抹了下额头的汗,蹲在地上和雷诺对视,系紧那有些松垮的绷带,擦干士兵脸上的泪水林安不知道要如何安抚他的情绪,但她知道国破家亡的滋味并不好受。

"我不知道皮埃尔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我的哥哥现在就在中国战场和日本人打仗,我父亲去年因为援助我们的军人被日本人当街腰斩了,现在家里姑且算是只剩下我一个。"

"抱歉"

"没什么可道歉的,这种滋味不好受我们都清楚。"将绷带末尾塞进缝隙平整些,再次掰下一小块糖塞进青年嘴里,蹲在地上林安想到了那个叫雷蒙的青年,雷诺雷蒙简直就像双胞胎名字一样,不知道他此时的情况是否和雷诺一样。

"我想上帝留下你一只眼睛并不是惩罚,他要你用眼睛去看去见证胜利的时刻。"

"我们赢不了了,他们太强了"

"相信我雷诺,我们国家的历史有五千年,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试图侵略其他国家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黑夜或许很漫长很寒冷,但总有一天曙光会驱散黑暗,所以雷诺你要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你说我以后是不是该去马戏团演海盗"

"你听过杰克船长和黑珍珠号吗?"

又掰了块糖下来林安感叹雷诺的乐观,换作是她变成这样说不定会疯的比他还严重,不过细想一想自己的经历好像不比他差多少,比如什么水晶之夜断胳膊,比如什么华沙被掐成哑巴之类的

在事情还未发展成奇奇怪怪的攀比之前,护士小姐的声音成功将林安从过去的记忆里拉了出来,站起身告别被绑住的雷诺,接过护士手中的病例板她又回到了手术室,当然在离开病房前还不忘嘱托护士记得松绑。

穿上有些闷的手术衣和湿漉漉的手套,看着灯光下浮动的灰尘,拿起手术刀林安想到了皮埃尔和雷蒙,希望他们能顺利撤退到敦刻尔克,哪怕坐澡盆也要跑到英国去,只要等到45年一切就都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趴在长椅上躺尸的林安终于看见了消失好长时间的莫迪恩医生,向椅子内部挪动几下她大方的让出了不少地方,笑着谢过这位优秀体贴的医生,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莫迪恩感觉自己的腿僵直的像打了钢板。

躺尸的两人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善良的小护士想将她们搀扶起来,可在得到双方都不想动的回应下,也只能放一台坏掉的小推车在莫迪恩旁边防止他被踩死,很贴心很温柔。

"皮埃尔他们在往加莱方向撤退,你不要太担心。"伸手捶了下没有多少知觉的大腿,扭头看向趴在椅子上的人莫迪恩有些后悔带她上战场。

"嗯,我昨天看见雷诺了,他也告诉我了。"

趴在椅子上林安不想抬头说话,超负荷的工作量让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美人灯底子的坏处开始慢慢显露出来,身体关节处咯咯作响和再次消瘦下来的脸,外加浓重的黑眼圈和偶尔来一下的心绞痛岔气,这些无不是危险的信号。

离开巴黎那天换上的全新白大褂早已脏乱不堪,尘土血渍和各种不知来源的痕迹,因为那五个小时的逃命奔波白大褂的衣角被磨损严重,放在身侧的手伸进兜里不断揉捏,林安有些好奇自己的生理体质。

从去年开始她和她的月经就说了拜拜,算一算估计有半年多没和这位红色朋友见面了,按理说这种状况下她应该因为雌激素分泌不足脾气变得暴躁,脱发长斑皱纹等等症状都会找上她,可半年下来除了体重飘忽不定外,她身体好的不得了,哪怕是在战场上全身灰扑扑的情况下,头发还保持着油光水滑的状态。

伸手揪掉一根头发仔细观察,叹了口气林安有些庆幸自己的发量,但愿她以后不要秃顶和发际线后移,在这个狗屁年代要是秃顶都没有东西治。

"你很坚强,四天里你救下了很多生命,光是这一点你就比世界上其他人强了很多。"换一边腿捶打放松,感受着地砖的凉意沿着脊背蔓延,莫迪恩医生衷心的赞佩这位女士,坚强勇敢医术很好又富有同理心,虽然法国血统告诉他要选一个文雅一点的词来做形容,但此刻莫迪恩医生觉得老虎于她而言再合适不过。

"我是个医生,救死扶伤是本职工作。"

"你比曾经的我强很多了,你才二十四岁还很年轻,我想你以后回是一位很出色的医生。"

"谢谢夸奖。"

"要一起去吃个午餐吗?我藏了两个肉罐头,虽然是罐头但味道还不错,起码比我那个时候的罐头好吃很多。"

"可以等我腿能打弯的时候再动身吗?"

"我也一样。"

难吃但又不是那么难吃,这是林安对1940年法**用口粮中肉罐头的评价,牛肉鸡肉猪肉等各式肉末被混在一起做成午餐肉的形状,再加上打死买盐商的咸味和不知名小调料,麻木的咽下最后一勺肉块她甚至想念凯瑟琳的煎牛排,外黑里红淌血丝五味杂陈,吃不死人但会让人全身难受的程度。

不过在这种时候能吃上一口肉就不错了,毕竟其他人还在吃能当武器的法棍和黑面包,那玩意一口下去差点硌掉她两颗门牙。捂着嘴里险些牺牲的牙,看着手里的法棍林安感觉欧洲农妇用法棍面包打死小偷的事绝对是真的。

坐在晾晒场台阶上享用着私藏的罐头,莫迪恩对战场已经很习惯了,丢掉空荡荡的铁罐他维修起自己的眼镜来,金丝框架的眼镜在逃命途中颠簸的断了一条腿,此刻正靠着主人高挺的鼻梁和神秘的原力坚守岗位。

当然对于动手能力极强雅克`莫迪恩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捡起一根小树枝再加上随便捡来的绳子,纯天然原生态绿色无污染的眼镜腿就诞生了。

"不知道皮埃尔他怎么样,上帝保佑他能平安回来,别像他老爹那样惨死。"

"他父亲是个[英雄]。"

玩弄着手里的铁盒,看着包装涂画上一脸傻笑的吉祥物,思考一会林安不知道莫迪恩医生是否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梅莎阿姨那个死翘翘的丈夫是个大英雄。如果是的话她倒也不意外,毕竟直到现在梅莎阿姨还被冠以冷血女人的称呼,甚至有人猜测是她谋杀了自己的丈夫,只为获得本就属于她却被那个男人盗取的财富。

"英雄?"

停下擦眼镜的动作,震惊的看向身边的东方小姐,莫迪恩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一样,无奈的笑了一下他继续擦着手中的眼镜,"他可不是一个英雄,充其量就是一个飞上树顶的麻雀,玛丽昂你记住,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到,我也是男人我最清楚那些家伙心里在想些什么。"

"您知道梅莎阿姨和那位的事?"

面面相觑间林安忽略了那句极其类似凤凰男的形容,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淡定,在医疗私有化国家私人医生和患者的关系,很可能比患者和其家人更亲密,作为梅莎阿姨家的私人医生莫迪恩知道一些东西也不足为奇。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的家族从一百年前就作为梅莎家的私人医生而工作了,你不会以为一个从乡下过来的没落家族能聘的起巴黎的医生吧?如果不是和梅莎结婚,那个家伙还在乡下老房子里幻想他的贵族梦呢。"

看着莫迪恩医生那有些揶揄的表情,放下手里的铁罐林安感叹资本的每一个毛孔都透露着鲜血,同时也感叹靠婚姻吃女人的事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国家哪个阶层的人中都存在。

梅莎阿姨当年选择了错误的婚姻,如果不是战争让那个混蛋遭到了报应,很可能十年前的苏菲就是她的下场,或者干脆点和小蕾切尔一样死于“意外”,毕竟杀妻骗保娶新欢的事在任何时代都有发生过。

"皮埃尔知道吗?"

"知道了又能怎样,他毕竟是那个家伙的儿子,虽然看上去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但谁知道在做丈夫那方面会不会和他老爹一样,毕竟基因遗传这些,你懂的。"

"您有没有考虑过学习一下中国的川剧变脸"

"那是什么?梅只告诉过我昆曲和上海的歌星。"

"没什么。"

看着还在和镜片上脏污搏斗的莫迪恩医生,目光呆滞的盯了一会傻笑的吉祥物,丢掉铁皮罐子林安觉得莫迪恩医生灵魂里还住着一个英美混血,毕竟刚刚那个样子和平时优雅的法国绅士可一点也不搭边。

吃过了并不是很美味的肉罐头,下午两人难得没被分配到手术室,抱着病例板在护士的帮助下林安和莫迪恩医生开始了查房,虽然较站在手术台前连轴转轻松些,但面对病床上肉/体残破精神崩溃的士兵时,将人绑在病床上师徒俩掐着腰无奈对视了一眼。

她们只是战地医生最擅长的是缝合伤口,□□怎么样都能处理但心灵的创伤就麻烦很多了。面对极度狂躁的士兵莫迪恩医生无从下手,只能拎着布条找准时机冲上去将人绑成木乃伊,而且现在麻醉药品紧缺,林安神奇的飞针技能也不能使出来。

不过神奇小飞针消失后莫迪恩又发现了这个东方姑娘更神奇的技能,对于狂躁中的士兵她好像很得心应手,被子一蒙再是一番很灵活他看不懂的操作后,那些士兵们就像卷饼一样被裹在被子里动弹不得。

很神奇很可怕,莫迪恩觉得她更适舍去精神病院工作,就这技术怎么说也是科室主任级别的存在。

抻了个懒腰林安感觉自己好像又做回了上辈子的兽医工作,面对那些反应眼中极度狂暴的猫,作为老社畜的林安在长达多年的兽医生涯中,早已练就出一副非常全套成功的猫卷手法,这套猫卷制造流程适用于21世纪狂躁的猫,也同样适合20世纪40年代精神崩溃的法国士兵。

"我真庆幸你昨天没这样裹我。"

缩在病床的一角雷诺弱弱的发言,在吃下两小块糖后雷诺精神稳定了不少,现在他正缠着刚被护士姐姐换好的绷带,洁白纱布下的右眼依旧有些疼痛,用左眼看世界对他来说还是有些不适。

"怎么了?相信我这样裹起来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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