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化文知道舒越搞定了曹为民，半是高兴，半是忧虑。
甚至可以说是忧虑多于高兴。
高兴当然是“群众保险”的单子成了，这对众视今年，以及以后的二，三年内的利润，都将是个特别重要的提高点。
忧虑则是很复杂的心态。
除了舒越，众视任何一位员工，能搞定这个单子，方化文都能泛一大白。
但偏偏又是舒越搞定的，尤其是“群众保险”的这个单子。
在方化文的内心里，舒越搞定这个单子比给舒越股份更纠结。
而让方化文更感纠结的是，上午舒越向自己汇报时，明确表示，向曹为民递方案，他就不参与了，让王继承去也好，让钟金去也可，总之，任何人去都可以，唯有舒越自己不再出面了。
这是什么意思？！
方化文隐隐约约也猜到了舒越的想法。
其实在如何对待舒越这件事上，方化文一直很矛盾。
一方面，他对舒越的业务能力，管理能力是很认可的。甚至在内心里，也承认，至少在目前，众视公司不是需不需要舒越的问题，而是离不离的开舒越的问题。
当然，答案是离不开。
另一方面，方化文又觉得舒越和众视公司，或者说是和我，方化文并不是完全一条心的。
舒越太职业化了，和自己从不聊公司之外的任何事。
自己多次暗示过舒越，周末带上家人，一起去爬爬山，喝喝茶，吃吃饭。但每次舒越不是装着没听懂，就是吱吱唔唔的扯开了。
这就让方化文不由的心生不满，甚至疑心病发作。
舒越是不是因为股份的事，想跳槽了？！
是不是要另谋高就？！
是不是对我方化文心生怨恨？！
舒越如果象钟金，杨美华那样，多向自己汇报汇报公司人员的动态，那就是把公司当成家了。
可他从不向自己汇报公司任何人的动态，包括钟金和杨美华的。
倒是在周例会上，会公开指出某些人，某些问题，方化文其实不喜欢舒越的这种工作方式。
在方化文的心目中，是这样认为的：“我方化文是老板，你们有任何问题，应该先向我汇报，由我作出判断，决定，再在公议上提出，而不是我还不知情，你就在公议上公开问题。”
当刚才舒越提出“群众保险”这个单子让别人接手，他不再参与时，方化文内心闪过无数个念头：向我方化文示威？！给我方化文出难题？！说我方化文过河拆桥？！
其实方化文的这些想法，舒越还真多多少少都有点，但这不是舒越不想再操作下去的最根本的原因。
昨天和曹为民吃饭时，舒越向曹为民提出的最后一个请求：“曹哥，这个单子的后续我就不跟进了，换公司其他人来跟进了。”
曹为民当时很不解。
“这是为什么？老舒，我不懂你的用意。”曹为民问。
舒越叹了一口气，说：“曹哥，老板开始让王继承和你对接，不成，又让钟金和你对接，又不成。然后才让我和你对接，这说明什么？说明老板不想让我参与这个单子。我再参与下去，老板疑心病会更重，我退出，老板才能放心。”
这才是舒越不愿再操作这个单子的根本原因。
舒越知道，“群众保险”这个单子自己继续操作下去，成功了，是应该的。没你舒越什么事，反而，方化文会对自己更加忌惮。
如果万一不成，方化文会觉得是你舒越起了反作用。
所以舒越退一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不再参与，与我无关。
对方化文来说，舒越的退出，倒也的确是给他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