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憋口气，潜入海底。
她本来只是在试自己能憋多长时间的气。
当她快到一口气憋死过去的时候，忽然像是打通任督二脉一般，觉察到某个部位也能呼吸。
她被这种感觉震惊了。
于是，她慢慢学着怎么在海底呼吸，说来奇怪，包括游泳的方式，似乎也与在现代学的不一样。
她觉得在水底游得格外得心应手，似乎，好像，仿佛，她本来就是属于大海的。
温暖双手拨开海水，不断下潜。
竟然出奇地顺利。
海底并不是她想象得黑暗，越往下越能看见形态各异的海底植物，紫红色的珊瑚，蓝紫色的珊瑚，身上发着光的水母，荡漾着薄薄的身体，一张一合，长长的须子像是跳舞一般游荡过去。
深绿色的海草随着水波来回摇摆，里面还藏了许多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海底生物。
温暖收回注意力，专心寻找着海底水牢。
忽然，她似乎看到闪电般的亮紫色光圈。
她顺着光亮的方向游了过去。
穿过一层轻薄的水泡，海水的浮力瞬间消失，温暖啪叽一下掉在海底的地面上。
她摔了个屁股蹲，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才看到，这个巨型水泡像是海中的陆地，有氧气，没有水，穿过水泡的那一刻，身上衣物瞬间干燥，仿佛不曾沾水过。
温暖觉得甚是神奇。
这海底似乎是有另一个空间，温暖顺着幽暗的走道，慢慢往里走，光线没有之前明显，她以夜明珠，照亮着前路。
不知走了多久，便看到一个巨型牢笼，中间有一团物什，很凌乱，勉强看着像个人。
温暖的心被揪紧，这人除了祁夜还能是谁。
她欲打开牢笼，却发现除上一层屏障，笼子通体闪过一层紫色的电光。
温暖施展灵力，那层屏障却忽然消失。
这层屏障无意拦她。
温暖觉得脚底黏糊糊的，低头一看，地上一片血腥，而源头便是牢笼中间的那个人。
她心里堵得发慌，俯身跪坐下来，将夜明珠凑近那团物什，找了半天才摸到他的手脚，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摸到了那块被她一掌打过的胸口，软塌塌陷进去了。
温暖攥紧了拳头，是她下手太重，骨头断了。
夜明珠的光华下，她看到他衣衫褴褛，松松垮垮，若隐若现的左侧胸口，印有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某种植物，时隐时灭，散发着某种诡异的光芒。
而祁夜则随着那光芒的闪烁，蜷缩成一团，不时抽搐。
她顺着胸口再往上，是脂玉般细腻的皮肤。
忽然，她的手被一把抓住，那人抓着她的手，挨上他的脸，声音低沉，又带着一股子迷糊劲：
“又做梦了吗？”
他轻笑一声，努力睁开眼，贪婪地看着那张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再一次央求：
“师尊，不要离开徒儿好不好？”
见温暖不理他，他眸色黯淡下去，低声自语：“果然每一次在梦里，师尊都不会理我呢。”
片刻，他眼里的光再度亮起，因为，这一次她在他梦里似乎停留得久了些，祁夜语气又是开心又是小心翼翼：
“师尊，徒儿酿了桃花酒，等你回来喝.....”
温暖语塞，喉咙发紧，怔怔看着祁夜。
他容颜昳丽，又浑身是伤，像个满是裂纹的精美瓷器，似乎只要一碰，便会破碎。
温暖是来偷他的魂草玉的，摸了半天没摸到，反到被祁夜反客为主了。
她心底五味杂陈，又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瑟瑟发抖。
“啪嗒啪嗒”
温暖愕然，该死，眼睛漏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