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让他在京都待两天,还不如待在北城来的自由自在,还快活!
阮桦暗想着,一个老疯子,一个小疯子。以为他想回来啊!
一个贵为一国之主,竟然为一己之私,不惜通敌,一个身为太子,竟然为保一人,不惜毁了皇族根基。
他这不是被逼无奈吗?不得不出北城赶来京都。
要不是阮翎希来了一趟北城,否则,他至今都以为当年之事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他了,真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知道……
宣王眯了眯眼,笑道:“那老主君便长话短说吧……”
阮桦抬起眼,笑了笑,缓缓开口:“如今京都流言蜚语四起……”
阮桦此话一出,宣王仿佛被人踩住尾巴的猛兽,眼底染红,猛地打断对方,咬牙切齿道:“怎么?北城当年没出兵,如今,倒是想出兵不成……咳咳……”宣王过于激动,猛地咳嗽起来。
阮桦一副担忧的模样,眼底却透着冰冷,“圣上务必保重身体,圣上多虑了,如今……还不到北城出兵的时候。”
“那你此行为何?”宣王失去耐心,质问道:“你不好好守着北城,你回京做甚?”
阮桦叹了口气,抬眸看着宣王,冷声道:“圣上,你可知当年北城为何没出兵?”
宣王咳嗽两声,眸光一转,冷笑一声,质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阮桦从怀里取出一封泛黄发旧的信封,然后起身,杵着拐杖缓缓向宣王走过去,将信纸递了过去。
宣王打量了阮桦两眼,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接过。
阮桦这才缓缓开口:“圣上,若是当年老臣没收到这封信……想必,北城的铁骑必能踏平京都,谁人敢造反?”
阮桦顿了顿,似有不忍,声音沧桑又感伤,他说:“若是如此,谁又敢大肆屠杀皇族……”
“圣上,其中缘故,信中自有真相,圣上一看便知。”
宣王黑沉着脸,打开信封,取出信纸,随后竟然掉出一枚平安扣,雪白的玉环上有一抹嫣红点缀。
眼见平安扣掉出,宣王整个人狠狠怔住。他顿了顿,才后知后觉抖着手打开了信。
片刻,宣王看着信,忽的大笑了起来,笑了没一会儿,又开始剧烈咳嗽,旋即胸口涌上一口血,“噗——”的一声,宣王口中的鲜血喷溅在信纸上。
宣王似顾不上狼狈不堪了,鲜血喷溅在明黄的龙袍之上,他也毫不在意。
宣王拿着信纸,嘲讽道:“这算什么?……施舍?可怜?还是补偿?”
宣王,眼眶赤红,眼底皆是恨意,然而,泪水却止不住地掉落,砸在带血的信纸上,挤进满是沟壑的脸上。
泪和血糊了宣王的眼和脸。
宣王似哭又似笑,“他这算什么?背信弃义的小人,虚伪又自私的伪君子,他该死……若不是他,我也落不到如今这个地步。”
忽的,宣王情绪一转,眼神疯狂,恶狠狠怒吼道:“若不是他!都怪他!他该死……我会杀了他,都是他自找的!他活该!他不该抛弃我,不该背弃誓言!他该死……”
“我没错!他该死,我没错……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为什么?他那种人,为了权势什么都能抛弃的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难道我错了吗?”
“不……”宣王不停摇头,“不,不,我没错,他该死……虚伪的骗子……他该死……”
宣王颤抖着手,把信握在胸口,目光游移,形似癫狂,一会儿苦笑着,一会儿恶狠狠怒吼。
阮桦闭了闭眼,然后杵着拐杖慢慢转身,本就佝偻着背仿佛比方才更加低些了,他缓缓朝着殿门口而去。
身后是宣王对着空气,不断地质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