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跪下，大抵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场面，他们看起来明显紧张。
“学生见过大人。”
看他们的衣着，有甲班的学生，也有乙班的，只知道自己这次是被大理寺找来的。
而且配合大理寺调查这么久，了解现在在上面负责审查的正是大理寺卿。
也听说了这件事貌似和九殿下有关，但不认识凤绫。
所以并不知道凤绫就是九殿下，加上紧张，哪怕凤绫这边与众不同，这会儿他们也没了心思去看。
“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学生吴心，来自翰林院一丁。”
“学生赵刚，来自翰林院二丁。”
“学生王梦，来自翰林院一丁。”
……
目前大理寺就叫了他们三个人上来，因为考虑到人太多，且有证词经历重复的。
小日子听见他们的声音，始终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样看起来反倒真的像是胸有成竹。
凤绫本来捏下巴思考的手停下，然后轻轻一笑。
她说怎么这么眼熟……
“本官问你们，三年前九月初七，你三人当时在哪？”
吴心最先开口，“回大人，当天学生一直在翰林院，不曾离开学院半步。”
其他两人紧随其后的回答，不出意料，他们说的几乎一样。
大理寺卿继续发问，“事发当天，你们是在何时何地第一次见到小日子的？”
小日子？
三人当即就懵在原地。
小日子是谁，不是原哀吗？
也难怪三人会这副疑惑，因为在此之前并没人告诉他们原哀现在叫小日子。
何况小日子现在的名字是凤绫一时兴起给他取的，在宫里除了凤绫，没人敢直接这么叫小日子。
大理寺卿也是刚刚才知道原哀现在叫小日子。
可能是这么名字太魔性了，大理寺卿不知不觉就一直这么叫了。
看到吴心他们的反应，大理寺卿换了个说法。
“本官再问一句，事发当天，你们是在何时何地第一次见到原哀，最后一次是在哪里看到他，什么时候看见他最可疑？”
吴心他们只当是自己刚刚听错了，这次赵刚抢先开口。
“大人我记得，当时我是在亥时三刻起夜时看到的原哀，我记得当时觉得他鬼鬼祟祟的，所以就忍不住跟了上去，最后在藏书阁那里跟丢了。”
王梦接着补充，“我也想起来了，大人，当时我是在午时一刻看到原哀的，他当时站在藏书阁外面站了好久，因为我是去吃饭，要经过这里，回来的时候发现还是他站在哪里，所以他肯定是为了晚上行动方便，提前来熟系环境。”
这边三人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完全不给大理寺卿问话的机会，自己全部倒豆子一样说出来。
而且中间还不带喘气的。
凤绫也在一边听，一边点评。
“这三个人自己都是不良份子，那个什么吴心，就他那性格作为，怎么可能会一整天都待在翰林院。”
“那什么刚，大半夜的见人就跟，真是说话不经大脑，就他那样，肯定半夜睡的跟个死猪一样，还见人就跟。”
“那个王梦还是王猛，连小日子是去踩点都说的头头是道，自己肯定没少干。”
凤绫说完，抬起右手。
见谷七一直没动作，她侧脸，怀疑，“怎么，你不会也和他们一样变傻了？”
凤绫说完，谷七还呆呆的看着她，她抿唇，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形象，她现在就可以赏谷七一个糖炒栗子。
“吾要喝水。”理直气壮jpg
刚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凤绫表示嗓子有点干痒。
最近都是小日子跟在凤绫身边，谷七很久没给凤绫端过茶，所以一时没有意会到凤绫的想法。
见凤绫说完话，眼神里也像带了刀片一样，谷七连忙转身。
“殿下，我去给你找茶。”
谷七说完，忽然想起他们的马车刚刚还在门外，现在车夫应该驾车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了。
以防万一，谷七飞身上屋檐，并没有在门口看到他们的马车。
他又下来，直接跳到一个官兵身边，可把别人吓了一跳。
“兄弟，麻烦问下，你知道我们殿下的马车到哪里去了吗？”
官兵摇头，这种事他们怎么会知道。
谷七有些失望，随后跟凤绫说了声，就跑后面去了。
凤绫胸口发闷，她现在渴，不想说话。
吴心三人还没说完，其实说到后面都是些废话。
他们连自己当天上了几次茅厕，吃了什么菜都拿出来说。
大理寺卿一拍案，“肃静！”
吴心他们闭上嘴，不敢说话。
外面的人哄堂大笑，“大人一定是受不了了，真佩服他还能这么严肃，要是我的话，早就让他们停下了。”
“是啊。”
百姓的声音并没有压低，吴心他们也隐约听到了些。
他们低下头，又羞又怒。
徐清风端茶轻抿一口，抬眼见凤绫看向自己，他正准备以笑相回，对方却冷冷移开视线。
徐清风将茶杯放下，看来这位九殿下似乎不太好相处。
一旁的师爷下笔匆匆，将吴心他们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
连后面的那些鸡毛蒜皮小事也写上，因为大理寺卿没有说要不要记。
大理寺卿拍案肃静后，师爷也马上停笔，将记录纸呈现给他。
刚刚听了遍，故大理寺卿一目十行。
他将纸张放到一边，“原哀，你有什么要说的？”
小日子抬手，“启禀大人，他们三个说谎。”
“你胡说，原哀，你自己犯了罪还不承认，凭什么说我们说谎！”
吴心开口否认小日子的话。
“就是，你当年做的那些事谁不知道，不报官都便宜你了，现在还有脸来公堂狡辩，滋滋滋！”
“真是不要脸的狗东西，听说你现在在宫里当太监，都进宫这么久了，还以为自己是人，你现在就是一个奴才，大爷说话插什么嘴，信不信老子叫人弄死你。”
王梦不屑开口，赵刚更是直接恐吓，还用手将小日子推到地上。
小日子撑在地上的手有些重，过了几秒，他压下内心的情绪，深吸一口气，重新跪好，但往旁边移了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