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甫洵又大骂,“你这是什么脑子!想暗杀我,你好自个儿做少爷啊!”
书童又是哭丧着脸摇头,连连说:“不敢啊,不敢啊!”
陈甫洵气得呼了两口气,可算是冷静了两分,这才又扭头瞪向方用行,继续问:“你今年为什么没去考试?!”
“听说你还去大街上卖起了字画?!你以前不常说什么‘笔墨不以黄白沽’的酸话?现在倒好,好好的秀才不去考,买起字画了!”
方用行面上染了羞意,双颊潮红,等陈甫洵说完他才垂着头小声道:“陈同砚,我退学前就和夫子说清楚了,以后不再读书考试。”
陈甫洵听此更是生气,更厉声大骂起来,“屁的同砚,老子和你早不是同窗了!榆木脑袋!十年苦读一朝白费了!就你这样的,以前竟然还是甲等!”
方用行:“……”
方用行没有答话,陈甫洵又气得大骂了几句,直到他身旁的小书童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又说道:“少爷,咱该回去了,老爷说了,你要是又在外面鬼混错过了饭点,他要打断你的腿!”
陈甫洵听到书童的话,只得最后又瞪了方用行一眼,“随便你吧!爱咋滴咋滴,老子才不管呢!你就是去画避火图1也不关我的事!”
方用行:“……”
真是个闷葫芦,陈甫洵只觉得这一通是打在了棉花上,最后气得甩袖离开,连要买的砚台都忘记了,还是那小书童又跑回来找老板定了两方砚台。
杨禾和叶小尘面面相觑,两人凑一块嘀咕起来。
“……啥是避火图?”
“不清楚,可能也是什么画?”
……
他们虽然脑袋挨着脑袋嘀咕,可声音却不算小,方用行也听清了,立刻涨红了一张脸。
他赶忙走过去,将怀里精挑细选的书签纸放到桌子上,请叶小尘看,“叶夫郎看看吧,这些都是不错的。”
叶小尘看了一半,可心里还是好奇,忍不住问道:“那个……刚刚那人、真是你死对头?”
这死对头,对得奇奇怪怪啊!
方用行窘迫地笑了两声,解释道:“也不算吧。其实以前的关系也一般,只是陈同砚性情不同于常人,又是交友不厌,书院里每个人他都能说上几句话,实在是交友悍将!”
杨禾想起刚刚这“交友悍将”的质问,也不解道:“那他不知道你母亲病重?”
方用行还是摇头,苦笑道:“家事不足与外人道也。而且、而且陈同砚性情实在不同于常人……”他又将这话重复了一遍,斟酌着继续开口。
“他家境好,为人又大方!待人也向来赤诚!就是点头之交,他也慷慨相助!若是、若是我说了,他恐怕要捧着银子接济我!这、不太好,实在是不太好。”
看出来了,这方用行就差明说了,这陈甫洵是个人傻钱多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