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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春风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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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简细语道:“小女鼠年生人,今年十六,再过一个多月就十七岁了。”

公孙母欣然说道:“你与我儿同岁,若论生辰,公孙弘还要大你半岁,但是我看,在你面前,他得以愚弟相称才好,不然,显不出对小姐在心里有尊,无论走到哪儿,等级还是要讲的。”

“婶娘,你这种说法不对,我叫他兄长和哥哥才合世矩俗规,不能按家世、出身论。”

公孙母道:“也好,说来,公孙弘出身不值得一提,倒是他祖上,能给我母子长点脸。”

“那敢情好。”田简低眉顺目的说。

公孙母开心的说道:“说来也许你不信,公孙家祖上,本是帝胄出身,周朝时享有与公比肩的爵位,后来因其兄公孙浒受朝中奸臣构陷而获连坐之罪,举家投了戎狄,居住在一个名叫鬼方的地方。

那里有座山,叫鬼多拉尔山。

后来家道中落,到了他爹公孙仲父这辈,最终沦为石匠。

自此,公孙家,一连三代都是双子传世,只是因为,年代久了,分居异地,便失去了联系。

见公孙母说住了嘴,田简道:“婶娘,这辈子,你只生了公孙弘这一个儿子?”

“是!”

田简又问:“那他祖上和公孙弘,到底算是哪里人呀?”

公孙母道:“追溯起来,公孙仲父算是秦人,早年,曾在秦川谟它河西边荒原上开山凿石,后来凭借一副刻石雕玉的好手艺,前来鲜虞修筑长城,年代一久,便成了一名令人尊重的辅石公,闻名四邻八乡,名声一大,他便跑到中人城郊外二三十里的一个小山村,在那里寻得了一个女子成了家,那个人就是我。

田简笑了笑。

公孙母迷离着眼神,回想道:“公孙弘爹长得那么老,为人又畏缩,你说他当年,怎么娶了我这么俊俏的一个小媳妇呀?真是俊女嫁懒汉,人好命不好。”

田简含笑道:“婶娘,别人并不这么看吧?”

“一样这么看!只因他爹婚前慷慨地替人家父母,支付了生前看病时欠下的累累债务,处于感激他,我这样贤德的妇人,便怀揣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心思,随夫君漂泊在鲜虞与代地、胡林、楼烦之间。”

“怎么又跑到胡林和楼烦了呢?”

“姑娘,我喜欢你刨根问底,好久我都没跟人说过话了,多年的旧事,从不愿跟人提,今天我想跟你说说,你多个耐心,你怎么说,你就怎么听好了,就当听个开心,也算耗个时辰。”

“嗯好,婶娘,你说吧。”

“其实,有些话可能是给不起推敲的,比如说什么帝胄,那也是公孙弘他爹当年忽悠我时说过的话,可我,硬是信了他。

不过,娶了我,说来,人家公孙仲父,也挺知足的。

有人说他,公孙先生,有美人为妻,心里天天都是美滋滋的吧,小日子越过越带劲!

也的确是,自从把我娶进了门后,他爹、公孙仲父干起活来,越来越肯卖力气,就这样,手头上便有了一些积蓄。

“有了积蓄,就开始考虑怎么花了,让人苦恼的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这钱花出去,结果,还真就来了事。”

田简笑道:“看来,那时候家里还挺富裕,可是,来了件什么好事呀,婶娘?”

“这就要说到公孙弘的出生地了。”公孙母说。

田简欣慰的说:“嗯这个,我更愿意听。”

公孙母摇了摇头,,说道:“公孙弘出生在一个处处都还覆着新土的小土院内。

如今想来,我还依稀记得,那院子里,有个老旧不堪的破墙头,破得一屁股坐下来,都能在院子里,看到在村边玩耍的童子。”

“这倒是有趣。”田简热情的说。

公孙母沉思了一会儿,道:“公孙弘出生那天,是个雨后出了彩虹的春天。

那时,春雨滋润着大地,万物均已复苏,雨水一洗,树梢上冒着鲜亮的绿叶,还有黄色的树芽,显得小院里外,处处充满了生机。

暖风一吹,我便坐不住了、也躲不下去。

我从窗户里面,往外看了一眼,觉得还是窗外好,便瞒着公孙仲父,悄悄下了炕头。

我走到卧室门口,挺着老大的肚子,扶着门框站着,一脸喜悦地看着公孙仲父,在院中卖力气,

至于具体在干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钉钉咣咣的,弄得烦人。

当时,没多大一会儿功夫,我便听得不耐烦了,心想他爹这到底是在干嘛呀?就想出门走走,透透院子里新鲜的空气。

一只脚刚迈出门坎,忽觉一阵腹疼,人就“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情急之下,我便冲着坐在院中小木凳上捣蒜的公孙仲父喊道:“他爹、他爹!生了!你家小崽子、我要生了!快,胡杵、胡杵,你还在胡杵什么!”

说到这里,公孙母叹息道:“唉!你说这男人们,有时候,真是很缺魂!差点让老婆丢了命!”

“后来呢?”田简问。

“后来,我才知道,就在我诞下公孙弘那会儿,人家他爹正琢磨着如何把墙头垒高呢!

“为什么要加高墙头呢?是为了防盗马还是盗贼?家里有那么富吗?”田简问。

“不是防什么盗,垒高了墙头,免得村童们,在墙头上爬来爬去。

那个年头,孩子们没地方玩,有五六岁、七八岁的小孩,时常光顾我家墙头,总爱在上面追逐、打闹,跑来跑去,看得人心里生紧,生怕一不小心摔下来。

就在他爹正背对着我,只顾捣蒜了这会功夫,猛一抬头,人家便看到了西边那道彩虹。

其实我早就看到了,只听他爹说,孩儿他娘,别喊了!火已经点着了,锅里水一开,我就给你煮饺子吃!

原来人家把话听错了,他爹还以为我在埋怨他不好好干活呢!心里一生气,捣蒜劲儿更大了!

他一边捣蒜,一边看着天边的彩虹说,虹!他娘!快来看呀,出彩虹了!你还站那里干嘛,快来看呀,天边,真他娘的美!”

随着婴儿一声啼哭,公孙仲父“咣当”一下扔掉蒜锤,这才想到儿子出生了!

起身一看,门口却没有了动静,他爹这才急忙跑了过来。

田简笑道:“公孙弘总算临世了,好在母子平安,可你那么没有大喊大叫?”

“那会儿,我疼都疼死了,身子骨也弱,哪里还顾得上大喊大叫?我晕过去了。

儿子伴随着彩虹临世,这是多么大的好事呀,天大的好事!你说是不是?”

“是呀”田简说,“这是个好兆头!昔日,只有皇上、帝王们临世,才有这种异象和传说的!”说着,便见她皱了皱眉头。

公孙母疑惑的看了田简一眼,道:“可是,醒来我想,这样的好事,光他这个当爹的知道,那还不行。

我对他爹说,咱还得往外说说,让邻居们知道知道,让大伙也一块跟着高兴高兴,庆庆生不算,还得找个算命先生,给孩子看看相,算算命!”

于是乎,公孙仲父便按我说的去做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就请来了几个街邻,买了些肉和菜,把好酒也拿了出来,桌子当院一摆,便吃起席来。

说来也巧,就在人们散去之后,村子里便来了一位算命先生。

公孙仲父从邻居嘴中听说此事后,就请人家前来为儿子占卜。

你猜来者是谁?这个人可就跟你有关了,说不定,还关乎你的性命。”

“我哪里猜得到呀,婶娘?你还说得这么严重,快点说呀?都快急死我了!”

“算了,我不说了,我看你心神不定,小心眼里,不定藏着什么事呢!”

“是,我是心神不定,心里还藏着件大事,我怕公子窟他们带领兵骑前来偷袭,船外好像有人!这会儿又没了动静,我正担心呢!我心里也确实藏着件心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呐!”

公孙母道:“船外有人?姑娘,我背对着门呢,没有发现。

我看,咱先别动,接着说话,过一会儿,你再猛不丁起身去抓,才能看清真相。”

田简应道:“嗯婶娘,我给你泊船的这个地方,起个名字,就叫春风渡吧。”

“为什么叫春风渡呢?”公孙母思索着说。

“方才,你不是夸我说,我是个春姑娘嘛,你不是说,春姑娘就要来了嘛!”

公孙母插话道:“是呀,今年立春又早,还是赶在节前,我们村子里这边,人们都说今年没有春天,不适宜婚娶。”

田简道:“不是没有春天,哪年都有,只是今天格外来得早,婶娘你想,立春就要到了,春风不就来了嘛!

你看你这里,两山夹一岸,寒风吹进船仓里来,一会儿一阵冷风,可是到了春天,春风不也劲吹嘛,你这里也不是码头,所以,我才叫它春风渡了,给它起个名字,将来我好记住它。”

“噢?那就叫春风渡吧,挺好、挺好!”

“其实,这还不是最好,说来,不应该是偷渡的渡,应该是人生几度的度,人的青春真得很短,凡事都要抓紧去办。”

“那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姑娘?我怎么听不懂呀?”

“婶娘,春风度,就是春风度我的意思,就是春风伴我行,就是会有好运来!

它会给我希望,它告诉我要顽强,它会提醒我,永远都不要忘记这里,你去想吧婶娘!

你看,天就要黑下来了。现在,我一见天黑就害怕。

我怕公子窟突然闯来,怕他们把我抓走,我怕他害了我!”

就在这时,船头突然出现了一点轻微的动静。

田简侧耳细听,像是有人悄悄挪动脚步时,触碰到船板的声音,立刻收紧了身子。

公孙母不禁打了个寒噤,厉声说道:“谁?”

田简一扶案几,噌的站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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