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表情纠结点点头, 示意他说的没错。
这文书右下方盖着的，正独属于城隍使用的城隍印，而且不别的方, 而正京城城隍庙的印记！
白昭乾缓缓放下手，假装正在震惊之中，余光则一直观察着两个无常的表情变。
事情太过出乎意料, 就连范无咎脸上显出几分讶意, 谢必安更百思不得其解。看样子这事情出乎二鬼的意料，而他们两个脸上的惊讶之『色』，在白昭乾看来觉得不像装的。
不过为保险起见，他还打算试这二鬼一试。
“说不定萝卜章呢？！”白昭乾道。
谢必安眨眨眼, 范无咎带着不解望过来，“萝卜章么？”
他俩死上千年, 早就不懂现代的很多东西, 于让白昭乾解释解释。
白昭乾伸手一指封弑，“他前两天告诉的。”
……
萝卜章就假章, 现代生意市场上经常会遇到萝卜章造假事件，前两天封弑晚上回到别墅正忙工作的时候白昭乾恰巧听到他说一句, 就好奇追问萝卜章么。
“萝卜章就假章，平时的真章都用殊材质做的，萝卜章通常都刻的很粗糙，可经过印泥一盖, 就很难分辨出真假。”
封弑给他科普完, 白昭乾就和他开玩笑，说自己要搞个封疆集团的萝卜章玩玩儿，到时候给他一通『乱』盖。
封弑对他一副得意的样子无奈摇头。
白昭乾正得意，就听封弑轻声道：
“你愿意就盖吧, 如果没钱，你不吃不上饭？”
白昭乾：……哦！
他只顾着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对金主爸爸下手，根本没意识到封弑这句话里到底还有多少层意思，没有注意到男人说话时看着他的眼神有多么深邃。
……
“假章吗？”谢必安闻言摇摇头，“不可能的，你们活人世界里的情况不清楚，城隍印绝不可能造价。”
他说着抬手在文书面上轻轻一拂，黑『色』的阴气自他掌心而落，钻纸上那方红『色』印戳里，紧接着城隍印上金光浮现，从那纸中脱离出来，悬于文书之上，
范无咎黑『色』的眼瞳里映着淡淡的金光，下定论道：“这方城隍印必然真的，没有任何疑问。”
说完他和谢必安就一起陷入沉默，显然都在苦苦思索。
白昭乾观察一下二鬼的表情，都不似作伪，于心头微微一动。
其实从刚刚开始他就对这两个无常稍微有几分信任，只为保险起见不敢直说，现在看他们的反应，或许不知道天师协会和京城城隍庙那边有勾结的事情。
但此时显然还不方便只说，白昭乾思索一下，开口道：“其实想要找线索，不没有办法。”
谢必安和范无咎同时抬起头，看向白昭乾异口同声，“么办法？”
白昭乾一挑眉。
……
“哎哟，摔死！”
豺妖的魂魄狠狠扔到上，狼狈打两个滚，它面带痛苦捂着自己的胸口。
在它左胸就心口的位置，有一个很大的贯穿伤，不过魂体没有血『液』，因此那里只穿个洞，看上去最多有些吓人，不血腥。
谢必安显然有些心急，踹那豺妖一脚，“别装，有话问你。”
豺妖抬起头就见到自己面前站的白无常，后还站着个黑无常，旁边又刚和他打过架的白昭乾，立刻吓个哆嗦，翻起来跪好。
“无，无常爷。”
一个白昭乾就让它舍棺材本才能勉强挣得一丝保命的时间，现在还多两个阴差，纵使这豺妖再怎么狡猾，现在只敢老实本分低头跪着。
“问你么，你就答么，听到吗？”谢必安此时经换语气，斯文平淡，却暗中带着种压迫感。
豺妖把脑袋埋的更低，声音颤抖道：“听到，听到，无常老爷您问，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必安晃晃手里的府文书，“问你，这么？”
“这，这就府的文书啊。”豺妖分害怕回答一句，生怕自己说错么话，它小心翼翼抬起头，“难，难道不吗？”
“然知道这府文书，问你从哪里搞来的！”谢必安没好气道。
豺妖他凶得一抖，忙道：“回无常爷，这，这从一个天师手里弄来的。”
天师？谢必安眉头一挑，“你偷的？”
“不啊！”豺妖大呼冤枉，“和一个天师换来的。”
它见谢必安依旧不很相信的样子，急忙解释那文书的来历。
之前这豺妖曾经遇到过一个天师，开始它本以为又一场恶战，没想到那天师居然没有对它出手，反而说要和它做一笔交易。
豺妖开始还信疑，后来那天师拿出这封文书，说只要它替自己偷一样东西，这封文书就归它。
豺妖善窃，『奸』诈油滑，在看到那文书上写么后立刻就激动，时便一口答应那天师。
文书上写的正让阴差手下留情的内容，而且还盖城隍印，必然有效的，而且那天师还说，以后它要谁追杀，亮出这封文书，那天师认得上面的另一个印戳，就一定会放它。
“还有一个？”白昭乾一愣，感觉抓住么线索，“在哪儿？”
豺妖伸手指指，“就在文书背面。”
白昭乾和谢必安立刻凑到一起看，刚刚他俩都只看文书的正面，没留意背面还有没有东西，现在翻过来一看，果然还有一个红『色』的印。
“像个私人印。”谢必安说着，抬头看白昭乾，“你认识不？”
范无咎听有些无语，天师群体那么大，怎么可能都相互认识。
孰料白昭乾冷笑一声，答道：“巧，还真认识。”
“你认识啊？”谢必安挺意外，“谁？”
“一个早该死的老东西。”白昭乾声音里带着少见的锋锐，一旁的封弑蹙眉上前，低头看一眼。
那印戳不似城隍印一般用的古字，只用的繁体，封弑看一眼就认出来。
“孙湖。”封弑轻声念一句，想起来么。
上次白昭乾在京城的时候和雷胜林森两师兄弟对线，那个叫雷胜的天师似乎提起过这个名字。
时白昭乾的反应似乎还很大。
白昭乾摆摆手，示意一会儿再跟封弑解释，他转头看向那豺妖，“后来呢？”
“后来，就替他去偷东西。”豺妖平日作恶多端，生怕哪天遇到个大能就栽，见那文书能让它在阴阳两界都保命，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谁知后来它替那天师偷东西，却没想交过去后对方突然翻脸，想要它捉拿。
“一说就来气，那死老头……”豺妖显然很记仇。
白昭乾哼笑一声，“你敢跟他谈合作，嘁，自作孽。”
谢必安有些奇怪看过来，不太明白为么刚才还好好的白昭乾，现在突然变的这么有攻击『性』。
连第一次见面的谢必安都感受到，更何况和朝夕相处的封弑。
他抬手，轻轻抚一下白昭乾的后脖颈。
白昭乾转头，又封弑『揉』『揉』脑袋，原本有些发直的目光缓缓聚焦，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白昭乾朝谢必安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白昭乾问那豺妖：“你不本的吧？”
“那然不。”豺妖摇头，“那死老头儿不要杀，哪里打的赢他们一群人，赶紧就跑路，来去就来这里。”
“既然如此，那封文书你怎么得到的”谢必安问。
豺妖嘿嘿笑一声，伸出两个手指搓搓。
众人然，对哦，豺妖善窃。
谢必安此时经大概清楚情况，他看着跪在上的豺妖问：“你知道那天师么份吗？”
“听他说，他自己天师协会的一个长老，还挺有名望的样子。”豺妖答道。
“又天师协会。”谢必安轻声念一句，陷入思索，“你和京城城隍那边的阴差接触过吗？”
“哎哟那哪能啊。”豺妖赶紧摇头，“就个小人物，哪里敢去招惹像诸位一样的大能呢。”
豺妖不轻不重拍一记马屁，可众人各怀心思，根本没有人理它。
盖城隍印和天师协会长老印的文书、天师协会莫名的殷勤主动，越来越频繁送来的错误魂魄……
看来这天师协会和京城城隍庙，似乎有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啊。
谢必安想着，抬头看白昭乾一眼。
这就元君娘娘让他和范无咎来找这个少年的目的吗？
豺妖不傻，听这么多它大概有点眉目，于狗腿凑到谢必安边，要去抱他大腿，“无常爷，您有么可以和说呀，可以替您分忧……啊！”
豺妖的爪子还没碰到谢必安的裤腿，一条寒彻骨髓的锁链便从后方飞速缠上它的脖子，猛收紧。
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变成窒息的咳咳声，豺妖痛苦要去扯脖子上的寒链，可爪子碰到的那一刻，魂魄都要烧起来一般。
它绝望朝谢必安伸出手，想要求救却发不出声音。
“哎呀。”谢必安赶紧去拉旁的范无咎，“别弄死，还得问东西呢。”
范无咎面无表情哼一声，勾魂索撤。
豺妖一个前扑摔倒在，恐惧看眼范无咎，跪在上后挪两步，再不敢有别的心思。
白昭乾去看封弑，给他使眼『色』。
哇，范无咎好凶。
封弑反应淡淡。
那豺妖自己爪子不干净，留它一命算不错。
白昭乾眨眨眼，看看封弑，又看看范无咎。
果然噢，这种冰山男都一个类型，表面看上去没么情绪……其实凶滴很！
“情况大概解。”谢必安朝白昭乾点点头，语调有些沉重，“但们还得跟上头汇报一下，等确定解决方案，再来找你。”
白昭乾没说好，没说不好，只一言不发看着谢必安。
看着他一脸分刻意的茫然，谢必安笑笑，“你放心，东岳府这边不会出现那种事的。”
白昭乾依旧么没说，朝他翘翘嘴角。
谢必安不强求，和两人道个别。
就在范无咎抓起豺妖准备和谢必安一起离去时，突然就听白昭乾喊一声，“等等！”
两个无常不解回过头，就见白昭乾脸『色』都变。
他们还只远远看着，站在白昭乾旁的封弑感受得更为直观。
此时白昭乾双眼死死盯着那豺妖，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胸口不停上下起伏，显然情绪分激动。
“阿乾？”
封弑伸出的手避让开，他愣在原，就见白昭乾快步上前。
“还有么事吗？”谢必安问。
白昭乾双手握得死紧，那豺妖他的眼神看得瑟缩一下，心说这小天师怎么突然这么吓人。
“它交给处理，可以吗？”白昭乾声音有些发抖，伸手指着那豺妖。
谢必安不太明白，“你怎么……”
“把它交给！”白昭乾大喊出声。
在场所有人均一愣，连豺妖都很愕然看着突然情绪激动的白昭乾。
封弑快步上前，伸手人按住。
神情激动的少年还要甩开他，封弑皱起眉，伸手捏一下他的后脖颈，“阿乾！”
白昭乾打一个激灵。
缓缓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有些失神抬头看封弑一眼。
封弑心口揪一下，手掌顺着白昭乾的脖颈轻轻抚过背脊，安抚他的情绪。
白昭乾喉结动动，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中的情绪，对谢必安道：“抱歉，就想问问，这豺妖能不能交给，有事要问它。”
“这……”谢必安有些犹豫，他看白昭乾刚刚的反应应该很重要的事，而且似乎不方便问，“可们回去复命，需要带上它记录供词。”
白昭乾眉心拧一个小疙瘩，和谢必安对视一会儿，叹口气。
“那单独问它点事，可以吗？”
谢必安和范无咎对视一眼，看向白昭乾，点头。
……
黑白无常退到一旁，低声商量着回去汇报的事儿，临前范无咎还用勾魂索把豺妖捆成一只粽子。
毕竟这家伙诡计多端分狡黠，还小心为上比较好。
封弑看少见的陷入沉默的白昭乾一眼，想说自己到一旁等他，“阿乾，……”
“没事，你留下来。”白昭乾轻声打断他的话，抬起头对有些担心看着自己的封弑笑笑，“你不很好奇的过去吗？留下来听听吧。”
封弑有些愕然微微睁大眼睛，二人对视片刻，他轻轻点点头，“好。”
豺妖捆个严实丢在上，对于白昭乾刚刚突然的情绪暴动和提出要跟它单独聊聊的要求，怀着满腹的不解。
“天师小哥，你到底要干嘛啊？”没黑白无常在旁边，这豺妖底气明显足不少。
白昭乾表情平淡到它面前，蹲下看一眼豺妖的脖子。
封弑注意到那里有一道疤。
“疤痕有啥好看的，怎么，你对老子感兴趣？”豺妖油嘴滑舌朝白昭乾道。
白昭乾仿佛没听见，静静看一会儿，伸出手点上它的眉心。
淡『色』的金光顺着手指，钻豺妖的魂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