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正看到她那愤怒的眼神，整个人都被吓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女人也有这般令人望而生畏的时候。
别说是他，连千御晨自己也吃了一惊。平日里也见过她的凶巴巴，可像现在这般还是头一次。
清晖同样愕然地看着百里苗，不过，他眼前又再次出现了小薇的倩影。
那是他上大学的第一年，有的同学背地里说他成绩那么差居然还能考上红云大学这样的重点学府，肯定是靠关系。他本人根本不在意，可偏偏就有人站出来替他说了话：“闭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说。”
那就是苏小薇，也是那时候，清晖对她留下了最初也是最深的印象。
这时却从百里苗那里看到同样的眼神，听到同样的话，他炽热的内心不由地开始低鸣：“小薇，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百里苗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冲他嚷道：“尚清晖，你够了没有？！”
这一声叫嚷，令清晖回到了现实：“你…刚刚说什么？”
“你给我听清楚，就算和曦是全国顶尖的柳叶刀，无人能及，也不能就这样咬定她就是凶手！没有确切的人证物证，你就别在这瞎闹！”
百里苗喷出是一字一句都表达了她此刻无比愤怒的心情。没错，她确实是火大了。
这个尚清晖，明明很清楚和曦跟她的关系，还非要这样乱来，不是摆明是跟她过不去吗？她真不知道自己最近哪里得罪过他了，昨天害她差点在人前出丑，今天又来和这样一套。她实在怀疑这家伙是从头到尾都在挖坑给她跳的。
见百里苗为着自己而发这么大的火，和曦心头一震，一时错愕不已：“她似乎是真的很生气哦…可我只是她的一个‘售后服务员’，有必要吗…”
“抱歉…”清晖一脸正色对百里苗说：“只要有可能的，都是疑犯。查问是必然的。”
小正的双眸一亮：“这简直是我的心声。真没想到这人的着装不男不女却也有这刚正不阿的作风。”
可这看在百里苗眼里不是什么刚正不阿，而是食古不化。
和曦站起来，伸手拉住百里苗：“小苗，你冷静点，没关系的，我就当是聊个天。”
然后她又站在了清晖面前，很是淡定：“我记得上回尚先生问我有没有令死者在心脏被挖出的一瞬间不会流下一滴血的方法。我当时就回答你我做不到，因为我从来没做过挖人家心脏这么残忍的事来。那位护士长是说我这双手有多了不起，可她应该没告诉你，我做手术的时候，患者身上还是有血液流出来的吧。”
清晖幽深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的错愕，这点他确实是没想到。今天听到那位护士那么说了后，他就飞奔开车赶回来，只认为，自己寻觅五年的凶手终于要落网了。
可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清晖感觉小薇的案子又绕回了原点：为什么尸体和案发现场没有一滴血？这个问题至今没能解开。而且那些自己认为是指证她是凶手的证据和供词，现在也完全没用了。
难道…她真的不是凶手？不对！
清晖又打开了小薇当年的文件：“即便那些你都说得通，可这份文件你又怎么解释？你承认这是你的签名，可又不承认伪造文件，摆明就是在故弄玄虚，想拖延时间来想什么借口来圆了这个谎。”
和曦没再看他手机上的照片，只是露出微微的一笑的，显得有些无奈：“尚先生，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给我安个‘伪造文件’的罪名？授权文件上的所有资料是真的，包括医院盖章也是章的，而当年那个手术也是我做，我来签名，能有什么问题？这样也算伪造？”
随即，校医室内鸦雀无声，连百里苗也只能木然看着她。
半晌，清晖才收起震惊的脸容问：“你说，这上面的手术，是你做的？”
“嗯，”和曦对他们有这样的反应也觉得好奇：“手术是我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清晖很是讶异地盯着她，却一声不哼地站在原地，之前那不饶人的质问姿态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