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峤沉吟片刻：“案子查到现在，基本还是落在张青弦这个犯罪团伙身上，将这几桩失踪案一起并到这个案子上来，展明达有出国经历，又是“X”组织的成员，能受命负责回国进行渗透，那他的身份应该不低，现在我们手上有他的照片，这总比大海捞针要容易。”
会议室里短暂安静了一瞬，随后贺文峤很快又调整了侦查方向，有条不紊的分出几个调查小组，各自奔赴不同的工作战线。
很快，就只剩下专案组的3个人和城通分局刑侦支队的正副队长。
龙振云撕开一盒新烟的包装，从桌上推了过去，丢给贺文峤，刚准备开口说话，却被一串铃声打断了。
贺文峤摸出根烟叼在嘴里，这才接通了手机，顺便按下了免提，陶进略微有些暗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贺队，费远夕在大一期间，曾经认识过一个正在读初中的女学生，叫徐芳，当时还不到14岁，但她在暑假期间因为跟家人吵架，从7楼一跃而下当场身亡，当时派出所经过调查后判定是意外，徐芳的母亲受不了打击自杀，她父亲两年前得了脑梗，没坚持多久也死了。”
闻伊吃了一惊：“这事儿跟费远夕有关系？”
陶进不答，反而提到了另一个人：“你们知道费远夕发给褚正辉的那张照片是谁吗？”
闻伊忙说：“大哥，这个时候您就别卖关子了。”
“这个女孩叫向子晴，是徐芳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母亲跟徐芳父亲离婚后，就带着她离开湖州去了南方打工。”陶进说：“向子晴也正是费远夕在襄州培训机构的同事周鸣大哥的前女友，跟周鸣的大哥有过一段恋情，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却突然分手了。”
“周鸣大哥的前女友？”闻伊被这段关系绕晕了：“周鸣的大哥几年前就去世了吧？”
“对。”陶进说：“襄州市局的朱队一直在查周鸣，但始终没有进展，他又去查了下周鸣的大哥，没想到很快就查到了向子晴，她人在英德市，前几年因为烧伤，做过整容修复手术，朱队费了番功夫才查到她身上。”
闻伊：“难道她就是费远夕留给我的谜题答案？”
“向子晴开了一家绘画工作室，带了十几个学生，收入还可以，有一个固定的男友，但还没结婚。”陶进说：“上个月，有人以徐芳的名义给她寄了一个同城快递，里面装着10万块钱，一个U盘和一封信。”
他话刚落音，高力就往专案组的内部沟通群里发了几张照片，
“费远夕大一暑假期间，跑去一家酒吧喝酒，被人给灌醉了，酒里还下了药，随后跟同样喝醉的徐芳去了酒吧旁边的小宾馆，事后徐芳没有当场告发他，只是哭着跑了，本来他还想找徐芳道歉和谈赔偿的，但他没想到徐芳没过几天就突然跳楼自杀了。”
陶进说：“这些照片是张青弦发给他的，厚厚一堆，还有视频，包括徐芳死后留给家人的遗书，费远夕一夜荒唐害死了两个人，他一直很内疚自责，几近崩溃，也曾想过去自首，但始终没有做出行动，直到大三时期丁林拿着证据找上门。”
闻伊：“......”
她愣了好半天，才低声说：“基本跟我们之前的推测差不多了，只是我实在搞不懂他，这些证据他明明可以直接寄给我，为什么还要绕十万八千里的圈子，又是送紫檀人偶、又是搞什么七色谜题，硬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
“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
陶进说：“向子晴是上个月27号收到的包裹，费远夕在信中叮嘱她在警察找上门的时候才能拿出来，万万不能自己去报警，向子晴几次拿着包裹在附近的派出所转悠，最后也没走进去，费远夕费这么大的力气把我们引到向子晴的身上，总感觉不只是为了给我们证据。”
“你们立刻查一下向子晴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人是台海市人，包括她收的那些学生也别漏掉。”
秦朗对陶进说：“费远夕这个人心思非常深，他要想摆脱张青弦的控制，要么远走高飞，张青弦不可能24小时盯着他，要么向闻伊说明原由，寻求警方的帮助，但他没有，反而大费周折才交出曾经的犯罪证据，这不符合常理。”
他想了想：“彭泽民和查永候的死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是他动的手，一切只是推论，但他的人肯定是在京都，这个点非常有意思。”
有意思？
闻伊撇了撇嘴：“我看他就是在跟警方兜圈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跟警方兜圈子？”秦朗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