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说的话算不得真，你少在这里胡咧咧。”侯桂芬怒目圆睁，踢了不争气的沈家顺一脚，她想圆都圆不回来。
“我胡说？他亲口承认，当着这么多人面，你该不会想赖掉吧。”沈冷雁冷哼声，“杀人偿命，沈家顺既然承认了，直接送去官府，在场的人都能作证。”
“我也可以。”柱子挺身而出，迎合沈冷雁的话。
侯桂芬眼神似刀，恨不得将二人千刀万剐，嚼骨食肉，偏偏在场这么多人，还是她找来的，她仿佛被架起来，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柔弱的声音，轻柔似水，众人让开一条路，沈冷雁才看清是兰草。
兰草含羞带怯偷瞄柱子，柱子则低头躲避，脸上的窘迫稍纵即逝。
他们二人的小动作沈冷雁看在眼里，心里越发坚定这二人根本不是两情相悦，否则柱子也不会这等态度。
“雁丫头，家顺也不是故意的，小孩子发生点口角太正常了，若是每次都闹这么大阵仗，以后谁敢跟你家月丫头玩啊。
月丫头是个姑娘，是比旁的孩子金贵，可玩的过程中难免小打小闹，月丫头这不救回来了吗，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算过去了。”
兰草说话不紧不慢，尾音夹杂着刻意的慵懒，落进耳里徒增几分甜腻。
沈冷雁起了满后背的鸡皮疙瘩，兰草说话太难受了，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样，不是求情，像在撒娇。
不过她一番圣母的言论彻底把沈冷雁逗笑了，撑着扫把不屑嗤笑，上次辣椒的事还没找她呢，还敢主动送上门来。
“第一，沈家顺今年十七，过了年可就十八了，不是小孩子，月儿今年才八岁，他们能玩到一块儿去？
月丫头没出事那是运气好，如果真没救回来，兰草你这条命能不能赔给我呢。”
沈冷雁条理清晰一一反驳，句句在理，众人陡然清醒，家里有盖着被子转念想到，这要是他家孩子落水，听到兰草这话，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兰草说得偏心眼儿，又不是她家孩子，说得轻松。”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儿，我听说月丫头被吓着了，一整天都没说话，那么小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四周议论声此起彼伏，兰草脸上的笑容维持得越发勉强，她只想在众人面前出个风头而已，没想到反而成了众矢之的。
“你们别多想，我只是……”兰草慌乱解释，轻咬下唇，“我也是好心，雁丫头误会我了，真是冤枉啊。”
兰草掩面而泣，双手捂住脸庞，透过指缝悄悄给侯桂芬使眼色，转身面对大家，挡住侯桂芬母子。
“哦？如果我冤枉你，那我先跟你说声对不住，”沈冷雁撩起眼皮，“不过这事先放在一边，伯母，沈家顺杀人的事，咱们再聊一聊。”
正准备拖着儿子偷跑的侯桂芬僵在原地，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嘴里咬的是她的肉。
“这事我不知情，家顺快要疼死了，赶紧带他去看大夫，你要看着亲哥死在面前吗？”
侯桂芬见情况不对，立刻又抬出亲情当做挡箭牌，沈家顺拉的额头冒汗，拉了半天了，还是感觉肚子里的东西没拉干净，双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