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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颦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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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走后的第三年春,加班到呕吐的艾德曼被叫进了办公室,一张纸递到面前这是他的新任务,假扮成记者跟着使团去美国纽约,当然真正的目的是搞点情报回来。

看着纸上被伪造好的新身份,胃部又是一阵抽搐艾德曼很想拒绝,他宁可去非洲挖沙子掘法老的坟也不想去美国,特别是纽约,去苏联和毛子喝酒种土豆都比这好。

"不要拒绝,除了你没有人更适合这份工作。"坐在办公桌里中年发福的上司正品味着嘴里的香烟,看着那糟糕的形象管理艾德曼很想知道宪兵的眼睛是不是瞎了,"为了元/首为了我们的德意志,去吧,相信我等你回来后奖章也会来的,柏林的姑娘们也都会为你痴狂的。"

回想着那因抽烟导致的一口黄牙里说出的话,靠在轮船护栏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嗤笑一下艾德曼想不到鲁格到不了的地方靠着一张纸就轻松到达了。

新染的棕色头发因化学物质有些硬,早上梳头时连发蜡都不用打,但愿这个棕色能一直长在脑袋上,这样他就不用为逃避生命之泉计划找各种理由了,不过就算躲过生命之泉,柏林那些小姐们也过于热情了。

血红的残阳落在海天交界处,看着那波光嶙峋的宽广海面和偶尔飞过的海鸥,将打火机揣进怀里,弗里德海姆·温特先生回到了宴会厅。

装作风趣的和那位美国大使的夫人聊天,蓬松的金发和那带着欲/望的蓝眼睛很符合大众审美,忽略掉餐桌布下那蹭着自己小腿的高跟鞋,喝掉杯中的白兰地温特先生对夫人报以微笑。

宴会后作为随行的普通记者,温特先生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即将开门时那位夫人突然从出现在身后,刺鼻的玫瑰香水味传来刺激的温特想打喷嚏。

"温特先生你不去跳舞吗?"

看着那年轻俊美的容貌,伸手搭上穿着西装的肩膀,眼波流转间凯伦要在回国第一时间和姐妹们分享这段轮船上的艳/遇。虽然这件事不太好,但那个老头子自己不行还喜欢去外面乱/搞,平等对换一下她找这样一个小情人也没什么问题。

"我不会跳舞,霍华德夫人您不应该在宴会厅吗?"看来情报没错,这夫妻俩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和谐,习惯性的摸了下嘴角温特先生庆幸自己的乔装技术还算可以。

"跳舞没什么意思,我想听您讲一下德国的风景,外面这么冷您要让我吹着冷风听故事吗?"

"您要进来喝杯咖啡吗。"

"我更想喝牛奶。"

德国没什么风景牛奶他屋子里也没有,一记手刀将过于热情的凯伦敲晕,对着马桶干哕了几分钟,温特感觉自己的胃酸都被吐光了。

就着冷水吞下一把胃药,他想起曾经有人说对胃不好会让胃病发展成胃癌,不过三年下来他已经没时间管什么胃病了,只知道海因里希医生新出的胃药效果确实很好,虽然对现在的自己药效开始减退就是了。

拿出藏在摄像机夹层里的小窃听器,对着凯伦的耳钉操作一番,将人抬出去交给服务生温特先生回到房间休息,这个手段屡试不爽,时间一长他甚至能流水线作业的撬开珠宝再恢复如初。

指尖习惯性的触碰嘴角,看着挂画里那成对的天鹅,打开窗让空气流通带走那刺鼻的玫瑰味,点起一支香烟温特先生对即将到来的采访紧张起来。

美国人乱糟糟的不靠谱,他们最大的城市纽约也是这样,拿着相机拍下几张和和睦睦的照片,换上一个胶卷温特先生继续进行自己的记者工作。那晚后凯伦自知理亏再也没找过他,而那漂亮的蓝宝石耳钉在下船的那一刻就被他换成了早准备好的同款。

新研发的迷你窃听器很给力,虽然听到了几段少儿不宜的声音,但好在对着枕边人霍华德部长的嘴巴变得很松,同床异梦的两人可能从未想过,自己的风流艳/遇都是德国人的精心策划,当然那位同僚付出的可比自己多多了。

跟着使团参观学院,一些年轻女学生对欧洲的一切都和好奇,被一群女大学生围着温特先生感觉全世界年轻人都一个样子,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对危险的东西有着奇怪的痴迷。

向一位棕发的女生解释莱茵河不从柏林流过,看着她们背包上的红十字,温特突然想到了弃文从医的那个人,不知道她的医术怎么样了,但愿她不要回到东方战场,美国虽然吵闹但起码很安全。

故作沉思的将目光投向远方,看似在思考但他只是在观察学院的战略地形,在那凸起的阳台上架一挺机/枪他就能控制这片广场,再来一个狙击手他们就能防守住更远些的大门。

脑内继续幻想着被迫记下的知识,三月的阳光照耀下喷泉闪着刺眼的光芒,一道小水花溅起又坠入水池,那不断跃动的水光下温特看见了一个黑色头发的身影。

不会错的,哪怕三年未见但影子早已刻在了心脏烙在了脑子里,一切像那晚一样重归寂静,下意识的触摸嘴角他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看来她顺利的就读医学院,她聪明又勤奋肯定是年年拿奖学金的好学生;她一定是课堂上最踊跃发言笔记最工整最受老师喜爱的学生;她一定是人缘很好有着很多闺蜜的健谈者。

比如现在她就对着一个棕头发的男人打招呼,然后放下书本起身,然后拥抱亲吻

拥抱?亲吻?

看着那举止过于亲密挽着胳膊离开的两人,极力告诉自己冷静可手上的钢笔还是被压断了尖,低头将被墨水污染的纸和笔处理掉,瞄向两人离去的方向温特感觉自己肺要炸掉了。

他就说自己不能来美国,此刻他只庆幸那把鲁格被他放在了柏林,不然他一定会冲上前去那枪质问那个该死的男人。

"今天克罗斯夫妇看上去也很恩爱呢。"

"他们婚礼要在两个月后举行呢,现在还不是夫妇。"

"那有什么关系,大家都知道马修·克罗斯向林安求婚了,他追求了林安整整三年,就在去年他的父母同意了这段关系,克罗斯太太很喜欢这个东方姑娘,等到两个月后教堂神父的见证下他们就是合法夫妻了。"

"真是羡慕,爱情学业双丰收,听说他们的婚房是上东区的整栋公寓,那要好多钱。"

"第五大道的房子也不便宜,真是走运。"

深夜纽约曼哈顿的第五大道依旧人声鼎沸,压低头上的帽子温特听见了几句关于欧洲人的笑话,游荡在最繁华的大街上温特搜寻着那个身影。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温特永远想不到三年过后她就要结婚了,她学业有佳认识了志同道合同样优秀的男友,她们的爱情被所有人祝福,两个月后她就是克罗斯夫人了,她会成为上东区富人里最幸福的一位。

站在路灯下看着几只围绕灯光起舞的飞蛾,握紧双拳温特祈祷自己最好不要遇见那两人,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情绪失控揍那个家伙一顿,可惜事与愿违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高档餐厅门口她披着一件香槟色的大衣,怀里是一束娇艳欲滴的橙红色玫瑰,圆润起来的脸上挂着甜蜜的笑意,那看上去比她怀里的玫瑰还要明艳动人。

曾经在柏林她很少穿那些颜色鲜艳的衣服,粉色的旗袍算是为数不多的色彩,如果说她穿深色看上去很文静优雅,那亮色就趁得她愈发明媚娇艳。

欣赏着那从未见过的美妙身影,温特克制着自己想上前拥抱的冲动,他只是也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遥望。三年前的裂痕早已被新人平复,刻板行为的摸着嘴角,温特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他要将这一幕牢牢记在脑子里。

可下一秒突然出现的克罗斯先生打破了这份美好,他将那件有些滑落的大衣合拢一些,套着高档西装的胳膊揽住那依旧纤细的腰。满脸傻笑克罗斯亲上未婚妻的脸颊,而后者因害羞脸色绯红,娇嗔着捶了下克罗斯的胸口,然后那柔软的唇就那样贴在克罗斯的脸上。

看着甜蜜蜜的两人温特握拳的手止不住的颤抖,那个蠢美国佬是脑子有问题吗?怎么一直傻笑的和摩西一样,死死盯住那个叫克罗斯的美国佬,咬着牙温特感觉这一幕怎么看怎么不配,简直就是鲜花插在了烂泥上。

那被盯着半天的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四下环顾一圈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尽管他染了头发乔装打扮改变形象,但那双眼睛她不会忘记也不会认错的。

隔着马路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就这样无言对视,车水马龙间温特看到了那窘迫局促的目光,而克罗斯也发现了异常,带着那标准的美式微笑他走向了温特。可下一秒枪声响起,倒在地上克罗斯震惊的看向面前拿枪对准自己的男人,鲜血从嘴中涌出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褐色的眼睛逐渐黯淡无光,那一枪开的很准正中心脏,一片寂静的世界里温特看见了跪在尸体旁急救的林安,惊恐逃亡的路人和往这边跑来的正义人士,身边啃甜甜圈的胖警察意识到配/枪被抢走还打死了人,反应过来后他和同伴们将那个匪徒按在地上。

脸被压在冰冷肮脏坚硬的砖石上的感觉一点不好,这两个警察明显被那身肥肉影响了活动,只要他想马上就能踢开这两个蠢货然后带着林安逃跑。脖子被压的有些窒息,一顿拳打脚踢落在身上温特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挣扎着咬碎缝在衣领里的氯化物,鲜血的味道瞬间布满口腔,视线逐渐模糊但那个身影却是那样清晰,那双悲伤却又平静的眼是他看到的最后一样风景,他的林太温柔了,直到最后都未曾愤怒过。

氯化物发作的速度很快,海因里希医生特质的毒药可以快速解决掉他们的生命,开枪的那一刻他的德意志就放弃了他,而他也放弃了自己。

鲜血不断的从口中喷涌,用尽全身力气他说出了三年里一直想传达的话,可他的爱人看到的应该只是垂死挣扎的样子吧,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过,他们终究是这个时代的一粒灰尘。

"对不起,我爱你。"

心脏和胃部隐隐作痛,恍惚间艾德曼听到了吵闹的音乐声和自己的名字,看来他是下地狱了,也罢,就让他看看圣经里的地狱到的如何,再可怕也比不上战场。

"醒醒!你加班加死了?要不要我叫个神父来给你收尸啊?"

无情的将睡着的人摇醒,看着对方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翻了个白眼本森无情的踢了他一脚。在这样吵的宴会上都能睡着,本森觉得四局那些家伙都是加班狂魔,幸亏自己不是秘密警察。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揉着眉头艾德曼觉得自己一定是加班加出幻觉了,接过放着冰块的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台球桌前形象极度差劲的同僚们,含着一小块冰艾德曼感觉脑子还是不太清醒。

"你怎么回事?过了二月跟个鬼一样,中邪了?"

"没什么。"

"不会是你亲爱的林小姐又跑到瑞士去当家庭教师了吧?没事,听我的你就双休假日去找她呗,咋说来着,那小别胜新婚啊。"

"你能不能把口音收回去。"学着本森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吐槽着他那奇怪的南方口音,看着冰块融化在酒杯内再想一下刚才的梦,自嘲的笑了一下艾德曼感觉上帝就是个爱开玩笑的狗东西。

"她去美国学医了,以后不会回来了。"

"什么?"一口酒呛在喉咙里,猛烈的咳嗽几下本森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你不是情人节那天表白了吗,什么玫瑰花钻石项链都买了,怎么回事?"

"他父亲被日/本人杀死了。"

"所以呢?日/本人杀的和你有什么关系?那群蠢猪前段时间还因为苏/德关系要和我们决裂呢。"

"我要是知道就有办法了。"

晃荡着酒杯看冰块互相碰撞,艾德曼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林安离开自己的原因,虽然德/意/日签了同一份协议,但结盟这种东西还要再度考虑。

特别是和日/本那种阴险狡诈的东西结盟更是要谨慎,他们是夹着尾巴的狗,表面上和你温顺但当你转过身来时,就会用锋利的犬牙咬断你的喉咙。

咋了咋舌本森感觉这人注定要孤独终老一生了,"那你去追啊,我就不信她心是石头做的,石头都能捂热,难不成她比石头还冷?"

"她不想见我,而且一个月过去她说不定已经到纽约了。"

一个月下来艾德曼形成了一条更诡异的反射弧,只要想到林安他就会下意识的触碰嘴角,如果要较真那个吻算是他的初吻,虽然只是吻在嘴角而且当时的情况也不浪漫就是了。触碰嘴角的手被放下,回想着刚刚离谱的梦,艾德曼只庆幸自己不是间谍,这种不经意的刻板行为对间谍来说是致命的。

"真可怜,你要不要去算个命,我感觉你爱情方面不是很顺,按理说你的恋爱道路就应该和刚修好的公路一样,结果现在?"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奇怪的南方口音下本森思考要怎么清新脱俗的吐槽,"就像毛子的路一样,坑坑洼洼别说车子就算是坦克都开不动。"

"能不能开动坦克我不知道,但你的上司是过来找你传授坦克驾驶方法了。"

"呵,那个躲在后方的老饭袋,你知道吗他居然命令我把炮管往右移动两厘米,美名其曰微调战术。"

看着那个怀抱莺莺燕燕衣着不整往自己这边走来的家伙,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嘴上用拉丁语毫不留情的抱怨,此刻本森感叹幸亏现在没人学拉丁语了,不然他今天一定死的很惨。

"十足的蠢货。"

"没错,是个脑子向右偏移两厘米的蠢货。"

如果说林安是精通五国语言的小天才,那根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原则,艾德曼的语言天赋不比她差。英语法语拉丁语讲得还算流畅读写也可以,用拉丁语当面吐槽那些听不懂的蠢蛋是他们两个间的恶趣味,谁让那些蠢蛋不多学一门外语的。

相视一笑兄弟俩起身友好的迎接这位上司,龇着因抽烟发黄的牙齿,鲍里斯对这两位青年躲在休息区不参加玩乐的行为很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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